的,她的大事,我怎么能不去呢?”
说完了紫鹃,她又问兰珍:“林姐姐从哪里偷来这么个标志水灵的姑娘,我怎么没见过?”
兰珍见提到自己,便落落大方地对探春行了个礼,脸上含着得体的笑意,朗声道:“我姓胡,闺名兰珍,有幸拜入徐家嫂嫂门下。按照规矩该喊您一声师叔,但您这么年轻,没得把人叫老了。如果您不嫌弃,我就喊您姐姐吧。”
一席话又响又快,挑理清晰,虽奉承了探春,却又不显谄媚,半点不让人反感。
探春本就是个爽利人,生平最喜欢这种能说会道又不怕人的姑娘,当时眼睛就亮了,“哎哟哟,了不得了。我原说林姐姐就是个厉害人,如今收了个弟子更是青出于蓝了。”
她原本不知道黛玉还领了弟子来,早在花园门口接住客人的时候,就暗中示意侍书去准备表里了。
但这会儿她又嫌寻常的见面礼配不上兰珍了,直接解下腰间的一块玉佩塞了过去,“好姑娘。不是什么好玉,胜在做工精巧,拿去玩吧。”
其实这就是谦虚之辞,能被她宴客时戴在身上的,又怎会是寻常之物?
黛玉忙推辞道:“这太贵重了。她小孩子家家的,哪里受得起这么重的礼?”
兰珍心思灵巧,虽不认识这玉,但听了黛玉的话,立刻就推辞不受。
“拿着吧,我是喜欢你才给你这块玉。如若不然,家里现成的表礼不知有多少呢。”她虽是和兰珍说话,眼睛却看着黛玉,神情十分诚恳。
黛玉见此,便对胡兰珍点了点头。兰珍这才接过玉佩,拜谢道:“多谢柳家姐姐。”
“什么柳家姐姐?”黛玉好笑地敲了敲她的脑门,“她娘家原姓贾,在家时排行第三,你喊她三姐姐就行。”
“三姐姐。”兰珍从善如流。
黛玉注意到,在兰珍说话的时候,知秋一直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羡慕与渴望之色。
她在心里留意了一番,却并没有多问什么,跟着探春去了今日举办诗会的春光亭。
里面果然已经坐了一个人,穿着大红袄子,腰间系着红绿间裙。梳着的发髻看起来头发挺多,但明眼人都知道是垫了假发。
那人斜坐在美人靠上,脸颊朝着里面的方向,正在低头嗅着什么花,让人看不清面目。
趁着还未走近时,黛玉仔细观察了那人的身形,隐约看出几分湘云的影子,却又觉得比湘云瘦多了,叫她有些不敢确认。
直到探春指着亭子里的人开口:“喏,那不是云妹妹先到了?”
“真是云妹妹?”黛玉捂住嘴惊呼出声,惊动了亭子里的湘云。
湘云回过身来看见黛玉,立刻欢喜地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喊道:“林姐姐,你也来了?”
一句话没说完,她的眼眶就忍不住红了。
黛玉注意到,湘云比从前瘦了很多,脸上虽然涂着脂粉,但还是可以透过眼睛,看出她的疲惫。
分明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却像是开到一半就缺了养分来源的花朵一般。花儿干涸在枝头,随便一阵风便摇摇欲坠。
她快步上前扶住了湘云,捏着帕子轻轻拭去对方眼角渗出的泪珠,动情道:“好妹妹,你这是受了多少委屈呀?”
“林姐姐,我没事。”湘云似乎觉得不好意思,赶紧自己擦了擦脸,拉着黛玉一起坐下了,满脸歉意道,“林姐姐出嫁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连一份贺礼都没准备,实在是惭愧。”
一举一动,都非常合乎礼仪。
可她越是如此,黛玉就越是心疼。
——在黛玉的印象里,史湘云一直都是活泼明快的,豪爽干练,嬉笑怒骂皆由心。从来不会虚伪矫饰。
似如今这般,分明心里很不好受了,还要强装无事、粉饰太平,见过她往日荣光的,哪一个不觉得心酸?
探春暗暗叹了一声,柔声道:“林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