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的后方,黄毛不知何时强撑着站了起来。
寒光一闪,丝琳呼吸都要停了,她大喊了一句:“小心!他有刀!”
眼见阿文正忙着这边打斗,黄毛握住刀柄就要冲上来,还没等近身,就被男人一脚踹到胸口。
黄毛被踹翻在地,身体滑行而出,砸倒了路边破旧不堪的栏杆,地上滚了两下,倾斜着捂着胸口哼唧两句,不动了。
时间还早,太阳被层层云朵遮住,吹来的风只有凉爽。
丝琳跟在阿文身后,他步子大,一步顶她两步,方才打斗弄乱了黑色上衣,生出褶皱。
女孩喘着气,她依旧紧张,时不时还要回头看,确保没人追上来。
穿过闹市,走过街区,路边水泥地上渐渐生出两人的影子。
一前一后,一高一低。
阿文头也不回往前走,余光瞥见两个影子距离拉长,他忽然停下脚步。
等另一个小小的影子快跑两步追近,他又迈开长腿,这次他放慢了步速。
回到家后,丝琳取下脖子上挂着红绳,那是一把银色的钥匙,她插入锁芯,打开金属锁,里面装着的算是她全部家当——一沓折皱的纸币,以及零散的几枚硬币。
拉开木制抽屉,丝琳将今天微薄的收入小心叠好,和原来的纸币放在一起数了两遍,最上层放了一本破旧的《艺术的故事》,这才重新落锁。
她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喝完一大杯,又放下杯子走出去,敲了敲隔壁的门。
“阿文?”
男人原本正靠在床上休息,听到声音他翻下床,穿好衣服下去开了门。
“什么事?”
“噢,就是、你想吃什么?”
回家路上,她心里始终不能平静,以至于连句谢谢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吃饭是她能想到开启话题最合适的方式。
“都可以。”
“好,那我先去做。”
说完后,丝琳转身回了房间。
晚上,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前,开的还是那盏小灯。
今天的晚餐算是丰盛。桌上摆着一盘蔬菜沙拉,还有一份不怎么美观的鸡胸肉,丝琳又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玉米汤。
阿文不计较口味咸淡,能入嘴的东西都没有区别。他吃的粗糙,三两下狼吞虎咽就吃得干干净净。
丝琳习惯了独居,突然闯入一个陌生人,多少有些不自在。她舀起一勺汤,吹了吹气才放进嘴里,玉米香甜,汤汁浓郁,一口下去暖到胃里。
今天的打斗来看,男人不该是个身份平平的小混混,靠这身功夫,怎么也是个当地小头目级别。
要是真在她这里受了委屈,万一哪天记忆恢复,会不会报复?
“你家里人呢?”
丝琳正想的出神,被突如其来一句话吓了一跳。
她低着头,又夹起一块鸡肉,回答说:“没有。”
阿文没回应,她补充了一句:“我妈死了,我爸疯了,我自己住。”
男人原本夹菜得手在空中一顿,点点头,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