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瑰丽的近乎于梦幻一般的浓重的玫粉色。
有几年的时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极光爆发了,聚拢来湖边的人也越来越多。
人们久久地伫立着,共赏这一场盛放在极地的烟火。
“极光是由地球磁层或者太阳风中的高能带电粒子被注入高层的大气中时,与中性大气的原子和分子发生碰撞,进而激发出光子的一种发光现象……”
殷刃一晚上都兴奋得没怎么睡,迷迷糊糊地靠着他哥的肩膀不知道开始嘟囔些什么东西。
“嗯。”楼谏听得有些想要笑。
他们彼此依偎着,直到看着天空渐渐亮起来。
那些悬浮在空中的极光被阳光遮挡,再也看不见了。
“我想回家了,哥。”
殷刃闭着眼睛,将头塞进他的怀里,手指抓着他的衣袖,轻声说。
“好。”
楼谏将手插入到他的长发里面,再慢慢滑下来,像是在梳理一只被养得娇娇气气的长毛猫的毛发。
“那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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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时候该回家了,他们走了那么远,去了那么多地方。
现在小狗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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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虹桥机场落地的时候,时间是早上八点。
工作日的灵都,地铁人满为患,抓着吊杆的人人脸上都带着打工人的麻木神情。
地铁拥挤得像是可以开罐即食的沙丁鱼罐头。
还是腌入味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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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太多,只能打车。
“明明才刚回来,怎么感觉就马上又想出去玩了……”
殷刃有点蔫蔫的,可能这就是假期的戒断反应。
在外面的时候想家,但是真的回来了,却又觉得要落入一日日的一成不变的窠臼里面去,左右都是不舒服。
“师傅,在这边停一下。”
路过龙华寺的时候,楼谏喊停了出租车。
“哥?”
“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
楼谏把行李都塞给他,让他在外面等着,自己孤身走进寺里去。
“早点出来哦!”殷刃在他身后喊。
工作日的上午,人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些志愿者和僧人在清扫。
楼谏静
静地在大殿外站了一会,看着面前金碧辉煌的释迦牟尼佛像。
却又想起来十年前,他刚刚重生后,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
满心仓皇和无处诉说的愤懑。
他那个时候想问,为什么非要是我呢。
这个世界上有一千人一万人想要重生——
唯独我不想。
他之前以为,当人本来就不是快活的事情,他上辈子已经活得够苦了,怎么这辈子还要再来当牛马?
可转眼又是十年。
十年啊,又十年。
他又想起白盛忻,想起来很多尘封的旧事。
一切竟恍如大梦一场。
人群渐渐拥挤起来,只有楼谏不动,站在原地兀自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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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之前在这里给自己立下的灵牌,还在吗?
老宅似乎也很久都没回去看过了,草坪应该都坏掉了,池子里面的鱼不晓得被猫吃得还剩下几条。
清明节快要到了,要去给父母扫墓,带着阿刃一起。
今年要记得放一点白色的茉莉花在墓前,妈妈会喜欢。
他又想。
不知白盛忻已经入狱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