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能让他不开心。
可是这样,自己就开心了吗?
合同已经签了,钱也拿到了,欠的债都还了,渺渺的肝/源也还在他家里的医院挂名等着合适的移植机会。
对于一个情人来说,他做的已经够好了。
都留在他身边大半年了,没必要突然又跟他算这笔旧账。
夏仰想到这里,慢慢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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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意料之中,说有事的人根本没事儿。
路灯昏黄,下过雨的路面倒影着星星点点。这么冷的夜晚,段宵手肘抵着膝,正坐在一张干燥的长椅上,似乎感觉不到冻。
他脸上轮廓在灯影下锐利又颓丧,手里捏着包空了的百乐门烟盒。涡轮打火机在他指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开,虎口时不时蹿出橘红色的焰火。
打火机的“咔嗒”盖帽声在一双帆布鞋停在他面前时,也随之结束。
段宵滞住的思绪慢慢回笼,错愕地抬眼。
“我可以不回学校。”夏仰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望着他苍白的脸,“但我跟你走也做不了什么,今天是我生理期第一天。”
“……”
后来段宵没说过,从那之后,他就格外关注她的生理期了。总觉得受激素影响,夏仰会在那几天里变成比他还坏的人。
说完这句话,段宵也没立刻带她去酒店。
他像是真被打击到了,坐在寒风萧瑟的冬夜里一言不发。眼眶被风吹得有点红,下颚绷得紧。
夏仰吸吸鼻子,带了点哄人的语气,慢吞吞地指了下马路对面:“要不,去游戏城玩吧?”
段宵低垂着眉眼,不理她。
她伸手拉他,这次没多费力气,一下就把人拉起来了。!
段宵抿了口酒,指骨屈着敲了敲他面前的桌子,示意他拿酒:“你在跟谁写检讨?
”
唐之昭把转盘上的酒拿下来,害了声:我对象○,前天把她生日给忘了,在道歉呢。”
他那手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段宵压着狭长的眼尾:“写论文道歉?”
一句话把唐之昭给气的:“你是不是故意埋汰我啊!谁跟女朋友道歉不是这样的?”
“……没。”他神色怪异,“你都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首先承认错误。确实是前段时间为了算那笔税,太忙了啊,手机都没空看。”唐之昭叹气,“我说明天带她去游乐场补上。”
“游乐场?”
“对啊,小女生约会不都喜欢坐个摩天轮、旋转木马什么的吗?”
段宵想了想印象里的“约会”,正式的约会似乎还是在高三。但那次夏仰情绪平平,好像也没多高兴。
“你觉得,动物园里抓蟒蛇玩这种约会怎么样?”
唐之昭惊悚地看他:“你没点数吗?哪个女生会喜欢这种!”
段宵微皱眉:“我那动物园是私人的,不吵。”
“重点是这个?”唐之昭本来想吐槽,但下一秒反应过来,“你不会已经带……那个谁去过了吧?”
段宵:“去年的事儿了。”
现在以他俩的关系,去哪玩都不算约会。就算他认为是约会,夏仰也不会觉得是。
唐之昭对夏仰有了点同情,搭上他的肩:“小段,你哪怕是带着女孩去山顶看星星、去牵手压马路都能算完美的约会。”
“……”
旁边的石邢带了家属,是刚才在场下当拉拉队拉横幅的女朋友。但这会儿,他正在教训自己女朋友。
“你别喝酒了,女孩子大晚上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还有你刚才在篮球馆那穿的那条裙子是不是也太短了?万一又被投稿到校园表白墙上去,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男朋友。”
“还有你这个头发,怎么染得这么红啊!像我老家的公鸡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