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谭勇浩喜不自胜的神态,我知道他是真的动心了,也难怪,那么漂亮那么可爱的姑娘,谁不动心呢?我也动心,只是可望不可即而已。
正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年龄,就问道:“那姑娘多大年龄?”
“16岁,比我小一岁,小学毕业后就没上学了,在家里待了两年,之后来新疆投靠亲戚。亲戚先是给找了个保姆的活,帮别人家带孩子,结果那家主人对这个姑娘不好,把姑娘看得很贱,平日里各种冷嘲热讽呼来喝去不说,每天没事也得找出一堆事来,姑娘在这家就像个奴隶一样,不能有一刻清闲,关键是经常被辱骂,甚至被殴打。后来姑娘一气之下从那家出走,工资都没有要了,亲戚又托人找了这份工作,在这个物流公司打杂。”
20世纪90年代初期,去大城市给有钱人家做保姆是我们那一带农村小女孩的梦想,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如果要出门打工,通常都是去大城市做住家保姆,因为除了这个工作外她们找不到别的工作,没有南方的工厂来我们这里招女工。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可以去建筑工地抱砖头,但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就算愿意去建筑工地卖苦力,包工头也不会要,一是女孩子没力气,二是没地方住,总不能让女孩子和这么多男民工一起睡大通铺吧。
我上小学的时候村里就有好几个女孩子去北京做保姆了,邻居家那个高我一级的女孩子,初一初二时几乎天天跟我一起骑自行车上学,去年初中毕业后她就去了北京做保姆。但凡有谁家姑娘去了大城市做保姆,村里人都会羡慕地说道一阵子,在农村人看来,这是一份荣耀。
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也把去大城市做住家保姆这个事看得很荣耀,我像村里人一样认为那是很风光的工作,从来没想过这当中会有什么艰难。今天听了谭勇浩的讲述,我才猛然反应过来,住家保姆,那是寄人篱下的佣人,恐怕没有村里人说的那么风光。
我笑着说:“这样的家庭出身听起来跟你很般配啊,那你就抓紧吧,争取娶回家去。”
谭勇浩喜滋滋地转身寻觅爱情去了,看着他要飘起来的步伐,我就纳闷为什么好事都找到他了,怎么就没我的份儿?失落中工友喊我去逛街,我就跟着他们出了门,说是逛街,其实就是坐在街边看女人。好吧,不可亵玩,那就远观吧。
此后,我几乎每天都要问谭勇浩的爱情进展,每次问起,他总是得意地说快了,我问到哪一步了,他就故作神秘,不肯说一个字,看他的神情,我想进展应该顺利吧。
我们工地上还有一个跟我们年龄差不多的半大小伙子,恐怕也就十六七岁吧,是宁夏人,名叫马立军,他也是跟着十来个老乡来新疆打工的,今年是第一次出远门。这个小伙子个子比较矮,也很瘦,干巴巴的身材干起工地上的重活很吃力,因为干不动,没有人愿意跟他搭伙。
我们干活虽说是按天来算工资的,但是很多活施工员一般都安排几个人一组,要求在一定时间内把这些活干完。因为工作任务在那里,如果组里有人干活不行,就要其他人分担更多,所以干不动活的人就会被大家嫌弃。马立军就是被所有人嫌弃的那一个。
因为没有人待见,每天早晨分组分活的时候,马立军经常会被剩下来,这样他就只能一个人干点零工,比如筛个沙子什么的,但工地上也没有那么多一个人单干的零活,就算有,其他人也要抢,所以隔三差五马立军就没有活干,只能在工棚里睡觉。而工棚里每天都要来几拨吸毒的,我只在工棚里休息了一天,就碰到了那么壮观的场面,马立军在工棚里待得次数多,谁知道他遇到过什么场面。
很多吸毒的似乎跟他认识,进门出门的时候通常会跟他打个招呼,关于这一点,带他出来的小包工头提醒过马立军,让他不要跟这些“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