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角落落,呛得同学们咳嗽声不断。当然,每天感冒的人也不少,教室里咳嗽声喷嚏声此起彼伏。因为教室外面太冷,门边的同学也不愿意有那么多人进进出出,再加上大部分同学的卫生习惯也不好,感冒了的人鼻涕、痰等污秽物都直接搞到教室地板上。好在教室地板是黄泥巴的,泥土可以中和掩盖这些污秽物,所以虽然几十人都往地上吐痰擤鼻涕,倒也不是不可忍受。
只是课间或中午休息时,你正嚼着馒头,无意间一扭头,看到旁边同学擤在地上的一大滩鼻涕或吐的一口浓痰,那黄蜡蜡的污秽物恶心得你一阵反胃,只想把口中的馒头吐出来。
在西北农村,冬天就是这个样子,从小学到初中,我们都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的,早就习惯了,不习惯也得忍。
相对于整日里烟雾缭绕臭气熏天的教室,农技站的这间小屋子简直就是天堂,甚至比待在家里还舒服。但是幸福的日子总是短暂的,转眼就到了学期末。
只剩两周就放假了,下学期开学也是冷天,我和谭勇浩也要住在这间房子里,要继续做饭继续烤火。如果谭勇浩的姑父不来住的话,我俩有可能一直住到毕业,也就是明年六月份。以后就算天热了不烤火,那也得做饭,做饭就需要炭,如果过年时这个工队撤走了,我们就没有炭了。所以我们必须未雨绸缪,积攒更多的炭。
尽管门后的炭堆已经很大了,我们俩还是决定再拿一些进来,储存够明年需要的炭。虽然这个工作已经很熟练了,但依然要选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才能动手,深冬,这样的夜晚还是很多的,我们行动了几个晚上,炭堆比以前增大了不少,门后垒不下了,我们就垒在桌子下面,很快,桌下也垒满了。
谭勇浩问我这些炭够不够烧到明年6月,我是个居安思危的人,也有些贪心不足,那么好的炭,那么大的炭堆,再拿点儿也无妨。我俩烧不完,将来谭勇浩姑父也可以烧啊,毕竟我们在他的房子里住了这么久,多留点炭就当是房租吧。谭勇浩一想也对,于是我们决定再干一次。
那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去卡车引擎盖旁望风,谭勇浩拿着炭斗子装炭,运了三四斗子后房间里实在没有地方放了,我们决定装完最后一斗子就收工,以后再也不干了。
就在最后这一斗子炭快装满的时候,卡车右面的房门突然打开,一个人出门撒尿。房门一开,屋内的亮光从门里照出来,半个院子被照亮了,我从引擎盖旁观察着那个人的动静。以前我俩行动的时候见过多次出来撒尿的,他们看不到这边,撒完尿也就进屋继续打麻将去了,没人会在院子里转圈,所以我们不担心也不紧张,只要停下来,不让出来的人听到炭疙瘩的响动就没事。
就在我露着脑袋盯着那个人看的时候,那人突然一个回头看向了我这边,我赶紧把脑袋缩回来,心想糟了,莫非我被看见了?
果然是被看见了,那人大喊一声:
“有小偷!”
一听这声喊叫,我俩顿时吓傻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只听两个打麻将的房间里一阵嘈杂的响动,估计那些人在抄家伙,要出门捉贼。我已经六神无主了,谭勇浩还算没吓晕,赶紧把抱在怀里的炭斗子放到了卡车肚子下面,刚放好,那些人拿着长棒短棍已经从卡车两头包抄了过来,把我俩重重围住。
为首的一看是我们两个,一个大院里住了这么久了,也算认识,于是问道:
“你们俩在这儿干什么?”
我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谭勇浩倒是比较沉着,他回答道:
“我们出来撒泡尿。”
“在卡车边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我出来撒尿,这小子跟在我屁股后面使坏,他踹了我的屁股,我要打他,他躲躲藏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