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甘。”
将死之人总是格外贪恋红尘,闭眼之际她死死攥住竹桃的衣裙,就怕这呆子也如那小南星般没有头脑,她担不住忘川水的罪孽。但她终究还是没能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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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死死攥着一角粉色布料的凌霁云一齐与此生同她一起长大的红尘靠头躺在血泊中僵了一身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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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总是多雨的,刚散去妖鬼的天空又被乌云堵了个严实,雨丝细细密密地落下,溅起的泥沙落在凌霁云瞳孔扩散的眼上。
似一场生命悲凉又无声的落幕。
棠川挥开在凌霁云尸身周围打着转的魔胎,抬脚踢了踢她的肩膀啧了一声道:“你玩过头了。”
又对着死不瞑目的凌霁云不屑的撇嘴摇头道:“废物,此一世竟只活了十五载。”
霖海潮哆嗦了一下,缩着头颅不敢看他。
“您……您不是说要……折磨的惨烈些吗?”
棠川蹲下撩开凌霁云的一缕湿发:“我没让你将她玩死。”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向那人交待罢。”
霖海潮闻言立马跪倒在地抖着身子道:“大人,属下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啊大人!”
“我们不是一齐演的这场戏?大人……缘何只推卸于我一人……?”
棠川背着手走到那人跟前,抬脚将霖海潮的脸踩进混着血水的黄色泥沙中,勾着唇角慢声道:“我只说让她生不如死,何时说过要取她性命?”
霖海潮在这梧州做了百年的府主,他就是梧州的天!路边的老狗见他了都得夹着尾巴不敢乱犬,又何曾被人这般无礼过,他顿时恼怒:“棠川!你不过是条走狗,竟敢如此对待本君!你竟敢!”
“今日鬼精降世之功,全属本君之职!本君定要向那人罪告你大不敬之罪!”
棠川蹲下道:“哦,现下你这条小命握于走狗之手,这可如何是好?”
霖海潮被吓破了胆,这人若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立马软了骨头告饶道:“大人,大人饶命,是属下一时鬼迷了窍,这才说了些混账话,大人万莫要与我这老骨头计较!”
见棠川还是面笑冷眼的盯着他不语
雨水混着冷汗齐下,急忙手指魔胎推卸道: “都是那魔胎,是魔胎啊大人,您亲眼所见,不是我!不是我!”
那魔胎想要护主,棠川连眼神都未施舍给它,身后的手指一动,只听得轰隆一声那魔胎便飞出去撞在了一处高山的石壁上晕死过去。
“你!”
霖海潮怒目一瞪,头被踩在脚下挣脱不得,苍白的脸混着泥水狼狈不堪,这才明白自己中计被这阴险小人当了刀使!
“我等窝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几百载,不就为了将这魔胎献给那位一统云州界!”
棠川加重了脚下的力道,将那苍白的面皮磨出来血来,眯着眼:“你莫不然真以为那鬼精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罢?不过是一场戏里的产物。”
“不妨告诉你”,他抬手一指凌霁云道:“那人真正在乎是这坨僵死的血肉。”
“倒是你,古往今来,敢威胁我的第一人!”
“看来这场戏演了太久,让你忘了尊卑!”
棠川嗤笑一声,在霖海潮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已取了他的项上人头,血如岩浆般喷涌而出,他亦未用灵力去挡,被淋了个满头满脸。似地狱走出来的修罗。
舔了舔嘴唇上沾染的血水,而后他将那瞪目张口呈惊恐状的人头摆在自己面前语气无甚起伏道:“可惜,用得挺称手的狗。”
他瞥了一眼凌霁云似感到有些头疼,但眼中却带着戏谑,对着那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