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来了此处。鬼界岂不是已许久未有亡魂轮回?
这不得遭天谴?!
凌霁云疑虑更甚,要那么多亡魂做甚?难道这也与今日的妖鬼祸乱有关?既说此地并无仙门管辖,那苍梧派又是如何一回事?不能是殚精竭虑造这么一座城只是为了五百年后再将其摧毁罢?
霖海潮忽然目光如炬面色变成病态的红润:“本君从一个外门后生熬至垂暮之年,终是在十五年前等到了时机。”
他抬手扶了扶霖朝朝的头顶,眼底柔得能化出春水,看得凌霁云发毛,愈发往后退。
聚魂阵中的鬼气不断以地上活人的浊气怨念为养料,又源源不断地吸取亡魂力量,终于在十五年前结出了鬼精。他等了几百年,终将此物盼来。
他将鬼精至阵内取出融入了生于纯阴之时的死胎体内。
凌霁云也正是那时来到的梧州,但不知为何她没有被吸入阵内化为鬼气,而是附身了如今这具躯壳。
霖海潮已经的到了完美容纳鬼精的容器,正想将其他残次品丢进焚炉炼化,却发现这具的体内被寄居了一个残破的元魂。
一个僵死的胎儿在他手上慢慢变得柔软,那时的霖海潮还未知晓那残魂的身份,只以为是聚魂阵吸来的孤魂野鬼。
听着微弱的心跳和呼手指上的气息,霖海潮想:“在魂魄的死地寻得生机,这缘于你不知是福是祸。”
凌霁云心道一声难怪,难怪他从未关心过她。又想着自己在这人面前兢兢业业地装了这些年,原是拿她当个跳梁的丑角儿解闷。
霖海潮看着面前瞪着双目面色苍白的女子:“收着点你的怒气,你该感谢我给你了这具容器,而不是将你揪出来丢进畜牲体内。”
凌霁云真想呸这伪君子一脸唾沫!颠倒黑白的狗东西连皮都不要了!
若不是这阵将她吸来此地,她这些年修为怎会毫无寸进!还差点化成了鬼精的养料!
简直……畜牲!
他又道:“后来听说苏家在暗中搜寻一女子的元魂,见你对苏家百般怨恨,这才猜出了七八分。我说的可对?”
“凌灵君?”
凌霁云亦不示弱:“你怎知我就是她,若我就只是个与苏家有些龌蹉的普通野鬼呢?”
霖海潮眯眼噢了一声:“那时刚好是传闻羽境被苏家所灭,哪怕是乡间老妪都是知晓些的,难道……是本君先入为主了?”
瞧着她恨不得将他生吞的眼神和捏得死紧的拳头滑腔滑调地道:“看你反应倒不像是本君冤枉了你呢。”
若不是旁边有金丹护他,凌霁云真恨不得给这突然变成话痨的犯贱之人捅个对穿!
她怒着脸道:“你要如此多的亡魂做甚?”
霖海潮道:“亡魂至恶至邪,自然是用来温养鬼精咯。”
她看着鬼化的霖朝朝道:“霖朝朝便是你养的鬼精?你将怀孕的妇人养在那聚灵阵中,用鬼气温养胎儿,它们出生后虽与正常胎儿无异却全是死胎。”
霖海潮无所谓道:“对,没错。你的体内也全是鬼气,还在这死地躲了数载,只怕以你的修为应是要到撑到极限了吧?”
他幸灾乐祸道:“若要祛除鬼气,你需得重新淬炼肉体才行。”
凌霁云在他说出此地是聚魂阵时就知自己体内压制的不是毒素,这躯壳本身就是由鬼气抚育的血肉。因她修习正统心法,这些年修为才会不得寸进,还隐约有反噬的趋势。
说到底,这人根本不是突发心善才留了她,他不过是想看她被鬼气折磨痛苦落魄一生罢了!
疯子!
霖朝朝本身就是鬼精,至邪至恶之物得一副纯阴之体,修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