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那般柔弱,定然是打不过他的。”
顾时野瞳仁骤缩,下一瞬,拔腿便快步离开。
苏决急忙跟上。
留下一群不明所以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若钧看向顾时野慌张错乱的脚步,嘴角笑意逐渐加深。
“还愣着干什么?工作不用做了?”
“不是都等着汇报吗?现在接着说。”他俨然一副顾氏集团总裁的架势。
——
顾时野在老旧小区门口找到桑朵朵的时候,她正坐在花坛旁双目无神的发呆。
天气快要入冬,花坛的绿植早已凋零所剩无机,世界好似也进入衰败。
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穿着杏色大衣,平日里白皙纤长的脖颈藏在软糯毛衣里,发丝柔软的垂落下来,她微微仰头,看着头顶昏暗的天空,杏眸里没有一点光彩,显得难过而又落寞。
顾时野莫名心中绞痛。
他来到桑朵朵面前,单腿微微弯曲,以一种从下往上的姿势看她。
“在想什么?”他温声问,好似怕惊到她。
她脸上没有伤,眼角也没有哭过的痕迹,这让顾时野稍稍放了放心,只是那双揪着他心脏的手却依然没有放开。
桑朵朵目光有些飘渺,声音也很轻,好像能随风飘走似的。
“在想这被男性主导的,虫蛇蚊蚁肆虐的社会,什么时候能够停止对女性的迫害。”
徐兰会有如此反应,并不完全是她的错,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那般,以男人为天。
在家听父母的话,出嫁跟着丈夫,成了变相的奴仆,凡事以桑大海为主,照顾他的衣食起居,把他当成了全世界,她不允许这个世界崩塌。
不止她,乃至她身边的人都是如此。
她们那一辈的女人,可以喝农药痛苦的死,但是绝对不能干脆利落的离婚,自由自在的活。
桑朵朵的眼中早已不只是难过,而是更深一层的无奈和悲凉。
她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徐兰。
身体越来越冷,她好似漂浮在大海中的枯木,被海水侵蚀,变得腐朽和冰冷。
一只温热大手握住了她,那人掌心炙热的温度驱散了她所有寒凉。
桑朵朵看到了一双满是真诚和担忧的眸子。
他就这么专注的仰望着她,好似看着他的全世界。
“不管这个社会如何,我保证,我会一直一直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道路两旁的路灯骤然亮起,那双漆黑的眸子也落入了暖色的光,枯萎败落的世界好似在转瞬之间变换,秋意的寒凉转变成了充斥滤镜的另外一种冷肃的美。
只是这一次,桑朵朵没感受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