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请不起先生,奴婢没正经念过书,家常读的不外是奴婢兄弟搁宗学里念的《四书五经》。”
这就很难得了。毕竟我满人以武立身,男子都许多睁眼瞎,女子就更别提了。
点点头,我又问:“女四书念过吗?”
“嗻。奴婢阿玛给奴婢讲过。”
那不错。
“会骑马射箭吗?”
“都会一点,只是不精。”
估摸着已寒暄了一刻钟,我丢下茶杯,站起身:”今儿你第一天进府,这天也晚了,且歇着吧。往后日子长着呢,明早还有家礼,可别误了。”
施施然出屋,听到身后婆子的提醒:“耿主子,您得恭送贝勒爷。”
看来秀英没想到我会走。
宫里太多秀英这种自以为是的妇人,以为遴选进宫即能邀宠得幸,飞黄腾达。
从不想我皇子阿哥经多识广,何能似多收了三五斗的田舍翁一般纳妾当夜就急不可耐的收房?
没得让人耻笑。
“爷,您怎么来了?”玉婷见我这时候来自是惊喜。
我忍不住笑道:“爷来瞧瞧弘昐。”
当初皇阿玛将玉婷指给我后,我也曾冷了玉婷半年。现来瞧玉婷一则宽慰玉婷,消除她对爷喜新厌旧的担心;二则是立秀英规矩,使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嫡庶尊卑,她上头不只有琴雅,还有玉婷。她只是爷的一个妾而已。
玉婷院里出来,我来上房。
“爷,”琴雅望着我欲言又止。
“呵,”我轻声笑道:“别多想。我就是想着咱们满人不似汉人重男轻女,不论贫富,女孩儿在家都是人敬人重的姑奶奶。”
“秀英今儿入府虽是为妾,但门下许多人里独挑了她,无形中又助涨一份傲气。”
“参照秀女入宫,都会为皇阿玛冷上一年半载的例,爷以为秀英也跟当初玉婷一般,磨磨脾性的好。”
听说玉婷也曾如此,琴雅换了笑脸:“爷虑的是。奴才明白了。”
“天不早了,歇了吧!”
圣人说修齐治平。皇阿玛母妃跟前我已失分,再不能闹妻妾争纷,家宅不宁的家务。
……
女孩出嫁都是三日回门,不过妾不是妻,不提这个规矩。入夜,琴雅跟我商量:“爷,是不是明儿叫耿妹妹进宫给额娘磕头?”
琴雅愿意抬举秀英,成全她的体面,我自不会反对。
我点头:“这些你看着办吧。”
……
午晌回府,没瞧到管家高福,我疑惑:琴雅进宫还没回来吗?母妃留饭了?这可是稀罕。
依旧晚饭后来上房,琴雅兴致勃勃地告诉:“爷,今儿奴才同李妹妹、耿妹妹进宫给额娘问安,额娘兴致好,留奴才们打牌午饭。”
我点头称许,心里则不免揣测:今儿额娘为什么这般赏脸?
“爷,耿妹妹今儿头回进宫,”琴雅建议:“回头您也瞧瞧耿妹妹去?”
不是前儿才告诉琴雅我要冷秀英半年吗?琴雅干什么又劝我瞧秀英?这是对爷的话不上心,还是——我心里一动:母妃封号“德”字,想必也喜闻乐见我妻妾和合。
几乎立时的,我省到绮霞的专横,宜妃的纵容,瞬间恍然:能在后宫位列四妃,母妃绝不似表面看起来的与世无争……
上房出来,我来秀英院子。未曾进门,就闻到檀香味。进屋瞧到秀英在抄经,我摆手止住了她的起身:“你抄你的。爷瞧瞧你的字!”
瞧一刻秀英簪花小楷,知道抄的是《普门品》,即《观音经》,我打量四周。眼见堂屋条几上空荡荡的,只一个熏香盒两盆紫色菊花,连个香炉也没有。我叫管家:“高福,将那尊白玉净瓶观音请来给你耿主子,再拿一套八宝烛台香炉来。”
秀英能哄母妃开心,我合当与她些恩典。再这观音,是门下进来的,白放着可惜,不如请出来受些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