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四人打定主意再往西碰碰运气,若是能够找到那所谓的落花福地最好,可若是找不到那也便只能将希望寄托于那青衫剑客身上。
拒辽城西行约五十里处,有一山峰名唤浮盈峰,此峰以高耸险峻著名,层峦叠嶂,怪石嶙峋,早年山间并无栈道,若非十年前楚阳王朝某位皇亲贵族游历于此,以未曾登顶这口口相传的浮盈峰为人生憾事,那些所谓的达官显贵未必会大兴土木,耗时耗力打造出一条直通山顶的险要栈道,栈道打造之艰难,光光是为了修筑这条所谓的问鼎道,每年从中掉落的民工便有足足十余位,如此耗时耗力又三年,才将其修成。只是栈道修成之后,那位皇亲贵族却再也没有来过此地,惹得不少人心中暗暗腹诽天杀的官老爷罔顾人命活该赔了夫人又折兵,马屁没拍着也就罢了连民心都搭进去了不少。
周子良看着眼前这座连绵蜿蜒的山峰,没来由想起九州有一位久负盛名的‘观山郎’,这位观山郎以观山之术独步天下,平生最爱观山审山评山,华山之险、白云山之凶、玉林山之悚,各有各异,任何名川大山都少不了他的点评,世间游历一甲子,一生不是观山就是在观山的路上,前半生观山后半生评山的老人著有《观山册》,晚年被当朝皇帝陛下召入朝中的观山郎被其赞言‘天下大美,观山郎之术、齐符石之画、李言之诗,得一者可官居一品矣。’,这位晚年谢绝入朝为官的老者在书中写道:‘浮盈峰之于天下诸峰,吾最心神往之,远观之如豆蔻少女笑意盈盈,其峰巍峨蜿蜒唏嘘,溪谷潺潺险要威仪,真乃世间鲜有!’
峰旁是一处浩渺的大湖,因登顶俯瞰形似鸭嘴,因而得名鸭嘴湖,据传此湖前朝时此地本无湖水,恰逢大旱时期,有仙人路过此地,仙人独坐现在湖中腹地,形容枯槁作悲悯色,只闻:“雨来。”此后暴雨连绵半年,以湖中心为界限,寥廓整整一千里,因而此湖又被唤作仙人湖。
周子良摇了摇头打消心里的杂念,此次出行本就权当游历,本就不指望寻到那虚无缥缈的落花福地。
身旁面容依旧虚弱的周子易,看着思绪不断的周子良轻声问道:“大哥在想什么?”
“没来由想起一位教我读书的先生。”周子良笑着回答:“他曾赞赏眼前这座山峰巍峨,山谷威仪。”
“这位先生可曾说过此峰如二八少女之脸庞,笑意盈盈?”周子瑜笑着反问。
“原话是远观之如豆蔻少女笑意盈盈。”周子易瞥了一眼自家二弟一板一眼回道。
周勇康看着这个满身酸腐气的嫡子,仿佛又回到那一处小院落。
“是是是,不愧是状元郎,大哥才高八斗,学贯古今!”周子瑜竖起大拇指。
“你这可真是。”周子良气笑道。
“大哥哪是想那位先生,怕不是想那位柳姑娘了吧?”周子易笑着打趣。
“老三!你也跟着你二哥胡闹!”周子良涨红了脸,眼底满是慌乱。
“二哥你急什么,真要喜欢,大不了娶了那女子就是。”周子瑜看着脸色涨红的大哥一本正经。
“怎可如此!”周子良突兀出声。
“大哥是不喜欢她?”周子易皱眉。
“只是见了一面而已,谈何喜不喜欢?”周子良神色慢慢平缓下来:“不说我的想法,那女子对我心思如何尚未可知,更何况。。。”
“若真喜欢,娶了便是,管那么多作甚?”周勇康淡淡道。
“爹。。。”
“真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看老三如今时日不多,没心思放在那些情情爱爱上,那日老三出事你不在身旁,是心里内疚不敢再想其他?”
周子良默不作声。
“我周家的家风什么时候这么迂腐了,你看看老二,三年娶了三房,豪族也有、市井也罢,怎么?到了你周子良身上就容不下一个青楼女子了?”
“读书读书,读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