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冬正巧推门进来,左右手各提了个小臂长的箱子,屋里气氛有些怪,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木冬低声:“爷,东西取回来了。”
容毓下巴朝苑福宁一扬,硬撑着冷脸,“给她。”
苑福宁手里还攥着书。
两只箱子摆在桌面上,依次打开。
一个里是地契,另外一个是银票,都是满满一箱。
木冬:“账本子还在理,估摸初三才能整理好,到时候再给姑娘送过来。”
容毓半眼都没往桌面上撇。
苑福宁想了想:“我用这所有的东西,换这本书,行不行?”
容毓几乎要被气个倒仰。
他指着箱子,“这里面的东西,能让你成为大周朝前十的富人。”
苑福宁垂下头,书封上季思问的字在发热,烫得她几乎要拿不住了。
容毓:“苑福宁。”
他第一次喊了她的全名。
福宁下意识抬眸,撞进了他乌墨似的眼睛。
容毓:“季思问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我,我叫容毓。”
“你还要想着他吗?”
他几乎是审视的看着福宁。
目光锐利的像一柄剑,笔直的插进福宁的心头,把她这么多年都避而不谈的事情戳到了明面。
苑福宁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她摇了摇头。
“我不是想着他。”
“你不知道,当年他走的有多突然。”
“因为这个我心里一直觉得遗憾,府衙把什么都带走了,
连个念想都没留下。”
她扯出两分笑,“我没想到还看见这本书。”
“偏偏它在你手里,而你是这样好的人。”
“这是老天怜惜我啊。”
她的眼角再次涌上红色,又微微垂下头,将快要溢出眼眶的泪珠子生生吞了回去。
苑福宁摸了摸那本书。
将它规规整整的放在桌面上。
站起身,“刚才是我乱了心智,书你留着看,我先走了。”
容毓没拦她。
你可不乱了心智吗,乱了我的心智!
木冬小声提醒,“姑娘,箱子。”
苑福宁刚刚走到门口。
敏学在院中一声高呼,开始落小雪了。
苑福宁想了想才道,“容毓,咱俩八字还没一撇。”
她转过头看着他。
“这些东西是你的心意,我十分珍惜,所以现在还不能要,你先替我存着。”
容毓看着她。
福宁的身板很单薄,下颚紧紧的绷成一条直线,手指藏在袖中。
容毓的眉眼也涌上许多忧思:“那我你还要吗?”
苑福宁抿嘴一笑,“若是你我该在一起,怎么着都会在一起的,且往后看吧。”
她扭头走进院中,容毓的身板骤然塌了,跌坐在椅子里。
木冬犹豫了半晌才劝,“姑娘那意思,就是说她还没扭过来那个劲儿,没说不要你。”
容毓揉着太阳穴。
眸色变得浓稠,言语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
“你去找个阴阳先生来。”
木冬纳闷:“做什么?”
容毓:“给季思问做个法事,叫他从福宁的
记忆里彻底消失。”
木冬的效率超高。
腊月二十九,祭坛在容毓的小宅里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