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合衣睡在床榻外侧,而这床上的被褥纱帐华贵得眼生,一看就不是他的帐篷。
他不过咳嗽几声,封栾便已惊醒了,看他睁眼,像是终于安了心,口中却道:“早些时候太医送了药过来,既然醒了,就将药喝了吧。”
叶阳:“……”
他刚睡醒,还有些迷瞪,高烧未退,脑中昏沉,靠在床上一句话也不想说,宫人端了药上来,封栾亲自拿着药碗要喂他喝药,只是封栾头一会照顾病人,举止生疏,直接将一勺药伸到叶阳嘴边,叶阳抿了一口,立即便蹙起眉来,嘟囔着说:“苦,烫。”
封栾一怔,看了看那碗内的药,烫好办,他可以将药吹凉,可苦……他只能好言好语去哄叶阳,道:“良药苦口……”
叶阳:“头疼,不喝。”
语毕,他直接闭眼倒下,将被子往头上一拉,打算继续睡觉。
封栾:“……”
封栾有些恼了。
他知道发热时头昏脑胀,难受得很,云阳又自幼娇惯,难免会有些小性子,可叶阳不肯喝药,那便是拿着自己的身体再胡闹,他有些微怒,再看叶阳这幅耍赖的模样,他不免咬牙,道:“你是要朕逼你喝吗?”
叶阳:“……”
叶阳睁眼看着床顶的纱帐,疼得几乎要裂开的脑袋里隐隐想起一些事情来。
在他看过的爱情里,若主角一方生病了不肯吃药,另一方会怎么办?
十有**要嘴对嘴喂他。
而这个几率在标题带着诸如霸总暴君之类字眼的里,绝对是百分百。
他吓了一跳,恨不得飞速从床上爬起来,甭管什么头痛欲裂,他已握住了封栾手中药碗,匆匆道:“我喝我喝,我立马就喝。”
封栾:“……”
封栾眼睁睁看他咕嘟咕嘟飞速将药汤喝了个干净,一时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便转了性,有些迟疑,问:“你怎么……”
叶阳头昏脑胀,想也不想便嘟囔道:“我就是喝十碗药,也不能给你亲我的机会。”
封栾:“……云侍君,你说什么?”
“你别想亲我,我笔直笔直。”叶阳喃喃说,“你想也别想。”
封栾:“……”
语毕,叶阳又往下一躺,闭上双眼,道:“我要睡了。”
他似乎真是意识不清了,连自己胡言乱语说了什么都不知道,乌黑长发散与身后,修如梅骨般的手紧紧攥着那一床锦被,双目微阖,浓睫轻颤,他方喝过药,唇色润泽,隐见水光,封栾望着他,脑中却尽是叶阳方才所说的话,没有机会,他怎么可能没有机会呢?
他几乎要俯身下去,可他不想冒昧,却又难以忍住心中的悸动,眼见叶阳如方才一般拉高被褥,想要遮挡住自己的脸,与那些讨厌扰人清梦的烛光,待被子拉到鼻尖之下时,封栾终是动了。
他将一手撑在叶阳耳侧,另一只手按住那将要被拉高的锦被,俯身而下,将一吻印在那锦被之上。
仅仅只隔着一床锦被。
叶阳的鼻尖轻轻摩挲在他的鼻梁上,片刻,叶阳睁大双眼,好似所有的昏沉都从脑中顷刻消散而去,他惊得往后一缩,几乎已开口大喊道:“你怎么——”
锦被滑落。
封栾面容近在咫尺,呼出的热气拂在他面上,他却说不出后面的话,好似所有的言语都哽在喉中,他见封栾再俯身,一吻落在他鼻尖,似是微有些湿润,不过如此轻轻一触,他却满面通红,非但不曾有半点厌恶之意,自脊骨往下好似一瞬都软了。
“你看。”封栾在他耳边低笑,“若是朕想,没有什么不可能。”
……
叶阳耳边一片酥麻,脑内却只有一个想法。
该死,这狗皇帝竟然敢吃他的豆腐。
咋滴?是瞧不起他这个警队社区业余女子防狼术教练了吗?!
封栾话音未落,他已屈腿往上一撞,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