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下愈大，莫乔泥猴子似的撒开两件衣袍爬起来，雨打在脸上，双眼都难以睁开，她觑觑浑身的泥水，和泥泞里的衣袍，欲哭无泪。
白小姬还指她的脸笑不可仰：“公子的脸哈哈哈，泥人儿似的！”
莫乔瞪眼磨牙，突然灵机一动，仰起脸，直接就着雨水洗脸搓手，可把白小姬看得目瞪口呆：“这也成么？”
老鬼就站她身侧，她仰起面来，他垂首，视线正好碰个正着。一仰首，一垂首的，浑象似含情脉脉对望。莫乔吃力的眨眼，用袖口抹了把脸蛋，刚要低头就听他道：“还有。”
“嗯？”
他伸手要触碰她唇角，冷戾的眸子垂敛着，添了几分专注认真。莫乔下意识退开，他的手掌就如此尴尬的垂在雨幕中，半晌垂手，眨眼便消失在昏暗雨幕中。
莫乔擦拭去嘴角的泥巴，才猛地想起他是触碰不到她的。抹去心里的不自在，她从袖子中拿出那枚精致的玉佩，回想起那个慵懒绝美的少年。
郁央么？
白小姬看她对着玉佩发呆，侃道：“公子是看上那个郁公子了么？”
莫乔收好玉佩，瑟瑟发抖道：“与其八卦我，不妨先赶路？”
白小姬不置可否。
等两人跑出蛊林，雨势竟作对似的小了，不稍半刻钟，就成了毛毛细雨。出了林一里路，就是集市。
落了雨的集市人烟稀少，沿途都是盆瓢泼斛气倚八斜的撒落在小棚子下，石板路湿淋，雨雾蒙蒙。一眼望去，看不清集市的尽头。摊主也歇了吆喝声，懒怠的翘腿坐在长板凳上看路上行人，不买者不给棚子躲雨。
因此倒也有不少棚子下有人在吃东西，故意一碗小馄饨吃到瓢泼雨小成毛毛雨，可把急着招生意的摊主气坏，死死盯着他们慢条斯理吞完馄饨，浑似自个人要冲上去吃似的。
在蛊林绕了大半天，莫乔也饿得很了，闻到似有若无的香葱味不禁垂涎，狼似的扒在人摊前看那馄饨在热锅里滚啊滚，再撒几把绿油油的剁碎的小葱，调料。
她咽口水。
摊主是个老大爷，身子骨十分利落的模样，和蔼的笑问道：“小公子来点混沌吃么？”
莫乔眼巴巴垂涎盯着被捞起的小馄饨，顽强的摇头，眼梢可怜的垂着，焉巴巴道：“没银子。”
白小姬死命想把她拖走，嫌弃她丢人：“公子，师娘说了不能吃嗟来之食！”
历练之所以苦，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不给任何银两和资助。历练子弟除了要会炼蛊，更要学会独立生存的技能。
莫乔泫然欲泣的被她拖走，一脸生无可恋：“小姬，民以食为天。”
“可是我们没银子。”白小姬毫不委婉道，“先去当铺。”
“当铺？”莫乔看她一身落魄寒酸，被雨淋过的衣物青丝凌乱的贴在身上，再看自己，也是半斤八两。于是将背上的小竹篓卸下来：“当这个么？”
白小姬给她重新背好，语重心长道：“个破篓子，没人要的。”
莫乔停下脚步，低头三下两下将袖兜里的东西都倒腾出来，扔小竹篓里。抱着竹篓子，悲切问道：“这回值钱了么？”
白小姬被她的执着打动，将她的东西塞回兜里，沉重道：“小姬这儿还有几颗丹药兴许能当些银子，公子在这儿等我，我当了银子来就带公子去吃混沌。”
莫乔当即喜上眉梢：“快去快回，我去馄饨摊子那边等你。”
白小姬认命的转身而去。
莫乔回到老大爷的摊子去，坐棚子下。大爷看她又回来，亲切笑道：“小公子要不介意，我老头请你吃完馄饨愿不愿意？”
莫乔知道他应当是顾忌白小姬方才说的‘不吃嗟来之食’才这般询问，顿时心暖：“大爷的好心我心领了，只是做生意不易，我不能白食您东西。”
“这阴雨天可没什么人来我这破摊子做客。”大爷笑，从锅中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