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大人,是我们母女三个不懂事,没有将自己卖掉给你换来银子,让你去施舍给那些穷苦的人。”
她哭着摇摇头,冷笑起来,“折松年,你既是活佛转世,为什么还要娶我,你心怀云州百姓,难道我就不是云州人?你怎么不看看我,不看看我们家里也快没粮了,不看看我们的女儿,今年可买过新衣裳,可吃过大米饭……”
她哭着骂道:“你什么都知道,可你的一双眼睛只知道看外面,我们的死活你就不管了。”
折松年便心慌意乱,不断的道歉。但这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宋桃夭觉得自己的心已死,不再为他的道歉而宽慰,不再为他借出银子而恼怒,不再为他收回银子而欢喜。
她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开始后悔了。
人不能后悔,一旦后悔,便是万劫不复的另外一个开始。此时没有和离的说法,她也没想到和离上去,但她不幸福了。
她开始想,要是没嫁给他该多好,要是当初嫁给了县令的儿子那该多好。
她辗转反侧睡不着,半夜里都是哭醒的。折松年真的被吓着了,他也不敢往外面去,日日到点就归家,再碰见有人借银子,硬起心肠也要拒绝,但也有拒绝不了的,比如说前街的孩子在街上被马踢了,小小年岁腿就断了,必须要吃药才能活下来。
那么小的孩子,都是一个镇子上面的,他看着孩子长大,还叫他一句叔,他不可能冷眼旁观。他的银子又借了出去,他怕回家,又不敢不回家,于是踌躇得很,在巷子口碰见了周家兄弟和他的儿子。
折松年问他:“如今你厉害了,成了征战沙场的兵,将来一定会做将军的。”
周兄弟哈哈大笑,“希望如你所说。哎,我也是没办法,之前家里还有点家业,可也经不住这一次又一次的风沙和干旱,我爷爷那时候家业还算大,到我父亲手里就少了一半,再到我手里,竟然没有家业再能传给儿子,前段日子真的是捉襟见肘,还要向你借银子,想来想去,云州的男儿,还是要去当兵的。”
折松年就叹息,“我有时候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朝廷还要每年往这边送人。”
周兄弟就更加不明白了,但是他理解折松年的叹息,因为他家祖宗就是云州卖伞的。
小时候看着连绵不断的大太阳,他很想问一问来云州卖伞的祖宗到底是缺了哪根筋。
折松年就笑起来,然后一本正经的道:“可是,再是干旱的地方,也是会下雨的。下雨了就要伞,伞平日里可以不用,可是一旦下雨,就得要用伞。不然也会生病,病了就会死。”
就好像如同云州一样,云州也需要一把伞。
他唉声叹气的回去,然后不敢说话,宋桃夭一看他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她也听说了,这个银子是拿去救孩子的。
都是街坊邻居,当年自己生岚岚的时候,那家的人还给自己送过一只老母鸡。她也是承这个情的,如果要借银子,她也愿意借。可是,这件事情不是借不借银子的问题,是折松年根本没有跟他商量。
于是要爆发了一次吵架。她一字一句地控诉他,“我也不是阎王爷,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肯借呢?你为什么借之前不问问我呢?你为什么自己做定了主意?这个家是我们两个人的,你再这样下去,我们怎么办?”
折松年认认真真挨骂,诚惶诚恐挨批,但在宋桃夭心里,这样的他反而越来越让自己无奈。
她说,“小时候你到我家吃饭,我全家都没有嫌弃过你穷。知道你父母双亡知道你父母双亡吃不起饭,也从来没想过要你的回报。我家也是心地良善之人对不对?”
她自嘲一笑,“我看见弱小被欺负,也会扬起鞭子救下他们,我看见穷苦小孩,也会偷偷的藏一点饭团出去给他们吃。”
“折松年,我也不是坏心肠的人,我也是心地良善之辈,可是你现在,你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