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更是夫人亲手买下的,她丈夫如今还在夫人院中当差,当年若不是夫人出手相助,她一家老小早就
这般恩情,她断不会做出背主之事。”
窗外的月色渐渐朦胧,杨嬷嬷的声音愈发低沉:
“倒是那个轻絮,今夜一直紧随夫人左右。
不知夫人可曾留意,她可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轻絮始终随侍在侧,寸步未离,倒确实未见任何可疑之举。”
杨嬷嬷微微颔首,苍白的面容在烛光中更显凝重,道:
“既非轻絮,那便只剩下兰音与今夜随行的护卫了。”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锦被自肩头滑落,道:
“兰音独自在偏间煎药,来去自由;而那些护卫更是鱼龙混杂,难保没有混入世子的耳目。”
“老奴以为,这两处最是可疑。
尤其是兰音那丫头,煎药时独处一室,若要传递消息,实在是再便宜不过。”
夜风透过窗隙,将案头烛火吹得明灭不定,仿佛也在这暗流涌动的深夜里窥探着真相。
柳清雅倾身向前,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嬷嬷,依你之见,我当如何行事?”
杨嬷嬷虚弱地靠在软枕上,唇角却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道:
“若在往日,宁可错杀不可错放。但如今形势不同……”
“不如设个局试探一番。”
“如何试探?”
柳清雅急急追问。
“今夜时机不对,且待明日。”
“明日便传我伤势恶化,命在旦夕。夫人可佯装慌乱,亲自去向世子求取灵药。”
“届时只需仔细观察安哥儿的反应便是。”
烛影在柳清雅骤然明悟的面容上跳跃,将这一计策映照得愈发深沉。
柳清雅眸中闪过一丝不解,纤指轻抚过袖口绣着的缠枝莲纹,道:
“为何偏偏要观察安哥儿?这其中有何玄机?”
杨嬷嬷微微支起身子,烛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道:
“安哥儿今夜既能配合世子演这出戏,其中必有缘故。”
杨嬷嬷气息微弱却思路清晰,继续剖析道:
“若非世子对他透露了什么,以安哥儿素日的性子,岂会这般顺从?
世子城府深沉如古井,喜怒从不形于色。
夫人若单从他面上探查,只怕难窥端倪。”
她略顿一顿,苍白的唇角泛起一丝冷笑,道:
“但安哥儿年幼,心思尚浅,最是藏不住事。”
“再者,夫人不妨也留意李毓那孩子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