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的装扮只是为了安全起见。我如今正在往西边的大城镇去,在此期间希望搜集一些风土志异。”
“那是半夜里时有的事,曾经半夜里从河畔或山里传来婴儿的啼哭。我们村里去查探的青壮年都没有再回来,无一例外。久而久之,一快入夜,这村子便会家家户户闭门不出。”
正机械咀嚼着的孩子突然看了他一眼,拿过安定手边未动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声音嘶哑地道了晚安:“我先睡了,婆婆——”
“好的、好的。那你快去睡吧。”
老人家从橱柜里掏出被子,幸村安定连忙接过:“那我也休息吧,今天真是打扰您了。”
夜间,突然听到幽幽婴儿哭泣声的幸村安定猛地睁开了眼。
这声音忽近忽远,似乎就在他耳边,又似乎在离他小屋极远的山林里。
他下意识抚上了不离身的刀,这让他有了一丝安定感。
是老婆婆所说的妖怪吗……?
不,并不是。
他没有感受到灵力波动的痕迹,要么这来源是真实的婴儿啼哭,要么就是——
他一个鲤鱼打挺翻滚下榻,避开了自上而下带着呼啸风声的利爪。
“吃掉——吃掉吧——力量——我要力量——!!!”
似人非人的怪物站在角落的阴影里,身体在朦朦月光下突然砰的膨胀开来,变成了浑身滴下黑污的河童模样。它身上淌下的泥泞,在室内的地板上逐渐汇聚成涌动的沼泽。
自那沼泽里伸出摇曳的骨手,似乎想将外界的人统统拉入无间的地狱。
“是——鬼——!!!”幸村安定屏息拒绝嗅入满室的恶臭,迅速地将惊醒的老婆婆送了出去。
此刻幼童模样的恶鬼意识混沌,一心只想着进食。
“下弦——拥有力量……才能……保护婆婆……”
面对着毫无章法扑上来的恶鬼,幸村安定沉身拔刀,同时将薄薄一层灵力附于刀身:“人头落地死吧!”
这一刀没有劈中,只是砍掉了鬼的半边身子。
稚嫩的孩童与沙哑的磨砂嗓音同时哭嚎了起来:“痛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为什么要反抗呢,乖乖被我吃掉就好了啊——”
“和我融为一体,保护婆婆——”
沉寂的村庄内一盏又一盏灯渐次亮起,隐约可以听到小声的询问声自家家户户传出。
少年脚下一个借力,灵力附着的炽白光辉随着他快速挥刀的残影舞出一片朝晖。
张着一张鸟喙的头颅骨碌碌滚落在地,恶鬼在月光下逐渐消散了,而它的眼中还流淌下汩汩的热水。
“婆婆——婆婆——”
在房屋的废墟中,幸村安定扶起了低声啜泣的老婆婆。
“您走吧……我原本是想着,阿赤他是不是太饿了,或许吃点什么就好了,但是我在他面前走动,他都不愿看我一眼,于是我便想到让过路人……”
随着恶鬼的消散,原本沼泽中累累的白骨跌落出来堆成山高,折射的月光映得小屋的废墟如白昼般明亮。
他在其中看到了戴着珠链的手,挥舞着光秃刀柄的手,戴着铜扳指的手。
老人呜咽着向缠绕着森森怨灵的尸骨残骸土下座:“真的,真的对不起……请安息吧……”
“他曾经真的是非常好的孩子是一个正常人……为什么……为什么会成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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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正准备沟通自己近来有点兴趣的鬼的白西装青年读取着川赤子临死前传回的记忆,惊出一身冷汗。
那不是千年之前的……?!
鬼舞辻无惨满面狰狞,似是恨不得回到千年之前的平安京,杀死记忆里那位后期看着他眼神透出毫不掩饰的轻慢,自己却拿他无可奈何的大阴阳师。
“安倍晴明那老狐狸——他果然骗了我!”
他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