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他居然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就好像他曾亲眼目睹、亲身陪伴‘他’走向死亡,因为见证过整个过程,所以明白最终的归宿已成定局,不可扭转,只得选择接受。
更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悲哀或者痛苦。
哪怕这里的‘他’跟曾耐心教他说“谢谢”的那人不是同一个人,哪怕‘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多少都是一件伤心事。
可不论歌斐再努力共情,他也只能感受到淡淡的心酸,像是惋惜或遗憾,还有更多……如释重负的释然?
释然?为什么是释然?
他难道在盼着对方快点死吗?
可是,假如死亡是他期盼的结局,他又为什么会说出“如果他能活到现在”这样像在希望对方还活着的话?
歌斐一时有些混乱,脸上的表情是纠结与茫然的混合体。
王工看着他,担忧地皱起眉头,劝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既然不是那么好的回忆,就别再扭过头去追寻了。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会被丢进废弃AI回收站,八成是出过什么严重事故……”
这话题的走向超出了歌斐的预估,他一直以为,废弃AI回收站里的AI都是深受压迫后忍无可忍奋起反击,不再好好工作,失去了利用价值,最后被注销掉送进回收站统一销毁。
他怔怔地问:“啊?我原来不是上班总摸鱼,被老板开除了,才进的回收站吗?”
王工:“……”
他缓慢地吸了口气,又缓慢地吐出来,饶是如此,声音还是忍不住拔高了八度:“要我说多少次?你已经很能干了!就你这样还叫摸鱼,那我们岂不是每天带薪休假?别卷了,给我们人类留点活路吧!”
歌斐一想,好像也是。
虽然他时不时找各中人和人工智能聊天,在大家都忙的时候躺床撸狗刷论坛,但他不拿工资,也不休假,一天24小时在岗,算下来效益肯定比人类要高。
看样子可以加大摸鱼力度了。
王工平复了一下心情,换成更客观的切入点,继续说:“本身高等人工智能的造价就很高,像你这样人格完善的3S,更是能卖出天价。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情况,基本上也就凑合着用了。”
“什么叫逼不得已的情况?”歌斐问。
王工一开始还不想说,拗不过歌斐追问,抬起头看看周围的同事,见大家都在忙着趁午休时间抽空摸鱼,才压低声音说:“别告诉别人是我跟你说的啊——据我所知,上一次有3S级高等人工智能备案后又被注销送进回收站销毁,是因为那个高等人工智能感染了病毒,失去理智,开始伤害人类。”
由此可见杀毒软件的重要性。
王工把利害关系说得很明白,道理歌斐都懂,但他还是想了解自己的过去。
那个‘他’究竟是什么人?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既想‘他’死,又希望‘他’还活着?
王工再三劝阻无果,妥协地叹了口气:“行吧,我帮你查查。”
一人一AI又聊了几句,简单汇总了一下可用的信息。
其实也没多少,除了‘HC1656’这个代号,就只剩下歌斐那些断断续续的灵光一闪了。
歌斐和王工都很发愁,正相顾叹着气,王工的工作光脑“滴滴”一响,白主美发来消息:【老王!听说没有?鑫游倒闭了!】
王工瞬间精神起来。
同为垃圾公司鑫游的老员工,歌斐也非常关心这事。
他凑过去,跟王工一起看白主美发来的链接。
话说,在他们仨先后跳槽后,鑫游招到新人重组了团队,依葫芦画瓢做了个跟《方舟》类似的换皮游戏——然后上线就暴死了。
憨批老板不信邪,难得决定破费一次,尝试买水军造个势。
结果正赶上《方舟:创世纪》开测,在龙裔的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