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知他定不会舍了她。
至于往后是兼祧还是旁的,二姑娘这会子已然不在意了。摊上这般冤家,只求着来日顺顺当当入其家门就好。
因是听闻探春所言,迎春终究应了一声儿。
恰此时侍书领着小丫鬟回返,将各色茶点摆在桌案上,探春抄起一块萝卜糕说道:“园子里的下人太过简慢,二姐姐不过在家修行,总归是荣府的姑娘……”
迎春忙道:“也不是……我如今搬来玉皇庙,只绣橘一个人儿随着,素日里也用不着那许多,自然俭省了许多。”
探春蹙眉说道:“再是俭省,该二姐姐的就当给足了,总不能便宜了那些硕鼠。”
绣橘端着一迭茶点凑过来,欲言又止了半晌,终究将那茶点放在了桌案上。
探春扫量一眼,顿时惊奇不已。便见内中是一迭奶香味十足的香榧。
此物只在江南产出,且产量有限,每岁荣府虽能得一些,可分下来每个姑娘能得一斤、半斤的就不错了。探春管着家,自是清楚那香榧早在除夕时就吃了个精光,可眼前的香榧又是哪儿来的?
她正狐疑不已,一旁的惜春惊呼一声,探手便抓了一捧:“香榧,二姐姐哪儿来的?”
迎春嗫嚅半晌才道:“前几日红玉过府,顺道儿送了一些来。”
探春颔首道:“红玉送来的?想必是俭四哥的嘱咐,俭四哥心中念着二姐姐呢。”
迎春红了脸儿,只闷头颔首。
探春长出了口气,看样子二姐姐这吃味劲儿算是过了。正要起身去看望王夫人,就听外头婆子一声招呼,继而提了个食盒进来。
那婆子笑着说道:“哟,三姑娘、四姑娘也在,老婆子来给二姑娘送燕窝来了。”
食盒打开,内中却是一碗补气血的红糖红枣山药燕窝粥。
探春自是有见识的,只扫量一眼便知那用的是上好的官燕,因是愈发纳罕道:“这官燕只老太太、太太有定例,二姐姐又是自哪儿得来的?”
“这……”迎春不知如何作答,只一个劲儿的求助绣橘。
绣橘赶忙将那婆子打发了出去,讪笑着道:“回三姑娘,这官燕……也是红玉上回送来的。”
探春眨眨眼,不知如何说了。这玉皇庙瞧着寒酸,实则一应吃用,二姐姐只怕比自己个儿还要强百套!
是了,玉皇庙临着东角门,那红玉、香菱、琇莹、晴雯三不五时便过来一趟,捎带脚的就将物件儿送了过来,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探春顿时心里发苦,可怜她还惦念着二姐姐过得不好,结果人家小日子过得比谁都强!
连那惜春也艳羡道:“俭四哥待二姐姐这般上心,真让人羡慕。二姐姐这儿定然藏了不少好物件儿,我来瞧瞧。”
说话间起身去那博古架上翻看,迎春起初还只是瞧着,眼见惜春发动一锦盒,忽而紧张起来:“四妹妹——”
可惜迟了,就见惜春自内中翻出个黑黢黢、一晃来回乱弹的角先生来,纳罕着问道:“二姐姐,这是何物啊?”
迎春顿时臊得脸上蒙了红布,支支吾吾半晌才道:“降……降魔杵。四妹妹快放下!”
惜春又摇晃了下,好奇道:“降魔杵不是佛门的法器吗?怎么道门也有?”
迎春闷着头偷眼打量探春,就见三姑娘正无比愕然地瞧将过来。
迎春本能低声道:“莫说了……莫说了……”
探春张张嘴,到底没说什么。只心下暗忖着,莫非二姐姐与俭四哥一早儿就……这二姐姐瞧着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不想私底下竟这般放得开!
罢了,这等事儿总不能传扬出去。亏着这会子丫鬟、婆子等都在外头丹房里候着,身边儿只绣橘、侍书两个随着,不然还真不好交代了。
探春再不敢多留,生怕惜春又翻腾出什么唬人的物件儿来,赶忙起身扯了惜春道:“二姐姐既然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