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如今太太病着,探丫头终究差着年岁,算算你如今也是两个月的身子,也不求你劳动,只求你帮衬着探丫头拿个主意就好。”
仔细思忖一番,宝钗便生了暂避锋芒的心思。
凤姐儿闻言便习惯性又要拿金项圈去堵贾琏的嘴,情知琏二爷得了银钱说不得又去外头厮混。可念头一转,琏二爷出去鬼混,自己个儿不会有样学样?又想起那野牛来,凤姐儿不禁心下一荡,这开口便转圜道:“要银子也不早些说,前脚儿方才买了股子,后脚儿你就来要银子。”
平儿臊了个红脸儿,嗔道:“奶奶自打有了身子真个儿是愈发荤素不忌了。”
又想起如今王夫人病着,自己得了掌家的差事,那赵姨娘又素来与王夫人不对付,凤姐儿思量须臾忽而心生一计。
王熙凤前些时日隔着帘子看望过两回,后来还是老太太发话,说凤姐儿如今怕是有了身子,不好过了病气儿,这才免了凤姐儿探望之事。
凤姐儿如数家珍道:“合在一处十来个庄子,那乌进孝、乌进贤兄弟又是人老成精的,不是旱了、就是涝了的,哪一回给足过孝敬?前几年加在一处还有个一万出头的孝敬,到去年就只剩下七千两,我看今年比照去年不少就算不错了。”
王熙凤咯咯咯笑了半晌,观量着平儿愈发狐疑。论颜色,平儿不比红玉差些什么,又是个体贴周到的,那野牛怎么就不动心思?莫非是在家中吃饱了?
眼看临近晚饭,主仆二人说了会子闲话儿便往荣庆堂而来。到得内中一直不见王夫人行迹,待薛姨妈与宝钗来了,方才得知原来王夫人病情反复。
凤姐儿咯咯咯笑了半晌,意味深长道:“不得人心自有不得人心的用法,就看探丫头如何用了。”
自打那日闻听小皇子没了,王夫人便一直卧病在床,府中太医诊治过几回,神神鬼鬼说了一通,说来说去不过是心病罢了。
当下撂下略略数语,猴儿也似急急忙忙而去。
贾琏却笑道:“七千两也够花用了。我最近手头紧,你那里若有富余的先拆借我個几百两,待关外庄子孝敬到了我再给你补上。”
探春心下大定,又由衷谢过了凤姐儿。
只是不拘是头面首饰、胭脂水粉亦或者是那美酒佳肴,总要银子支撑,今儿贾琏小意温存本道从凤姐儿处哄些银子花用,不料还不曾张口便被凤姐儿堵住了嘴。
探春顿时感动不已,过来扯着凤姐儿道:“凤姐姐,那怎么好?”
凤姐儿道:“旁人问起,你就说是我的主意不就成了。”
待各自散去,探春便与凤姐儿一道去了其院儿中。二人落座炕头,探春这才叹息着说道:“亏得老祖宗发了话,不然这外头事我实在不知,下头人问起来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凤姐儿道:“你不过是不熟悉罢了,家中事务又能有多繁杂?等伱熟悉了就好了。”
凤姐儿心下对探春并无成见,反倒乐见其成,因是笑道:“老祖宗这话就过了,本就是动动嘴的事儿,哪里就劳动了?往后探丫头有事儿拿不定主意,只管来问我就是。”
贾母情知王夫人就指望着元春生下皇子来,好引为依仗,不料小皇子没站住,灰心丧气之余不免生了心病。
探春颔首,愁眉苦脸。
凤姐儿就道:“有什么不好的?下头那些丫鬟、婆子,给点儿颜色就能开染坊,赵国基家的去了园子里,说不得还能狠狠煞一煞歪风邪气。”
薛姨妈、宝钗瞧在眼里,前者欲言又止,又与宝钗对视一眼,顿时心下好生憋闷。王夫人原本内定了宝钗在一旁协理,如今王夫人这一病,宝钗顿时没了撑腰的。现下老太太又开了口,虽只是暂时的,可却成了凤姐儿掌家、探春管家,宝钗此时再过去指指点点只怕不合适。
凤姐儿便道:“要我说,探丫头虽说一片公心,可未免太过谨小慎微。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