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挤出地方来建宗祠,如此就省了地皮钱。
贾琏叹息道“不看旁的,也得看在效六叔的颜面。”
王熙凤就道“是啊,这不是来寻你来讨主意吗?”
除此之外,那新式火铳总算定型,如今武备院正尝试打造。
邢夫人、大老爷贾赦自不用说,张口就是五七万银子,只怕想着家中起工程好上下其手;王夫人单陪嫁就八房,如今都在府中任管事,便是凤姐掌家,没王夫人配合,这荣国府怕是也会乱作一团。
贾琏便道“京师周遭的族田好说,过两日我去走上一圈儿,换过管事儿的就算得。关外的庄子实在有些远,方才定下,打发贾芹往关外走一趟。”
是了,错非贾效出力,这承嗣一事还轮不到荣国府,此番打发贾芹去关外,怕是有酬功之意。
贾琏顿时连连摇头“七千两?这么点儿银钱连地皮都买不下。”
俭兄弟那边厢,宗祠一准儿是不留的,拆除的时候梁木砖石一并运过来,如此添不多少物料,只消出个人工,有个几千两这宗祠不就起来了?”
至于老太太,许是上了年岁,虽心知肚明内中龃龉,却装聋作哑只道不知。
王熙凤如此一说,贾琏也觉不妥,讪笑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如此不妥,那我也没法子了。”
王熙凤听罢顿时蹙眉不已“怎么又是贾芹?上回拨下差事来,不过三百两银钱,转头儿他自己个儿就抓了一把。此番再去关外,说不得私底下还会贪下多少好处呢!”
这日晚饭过后,众人齐至荣庆堂,凤姐儿说了主意,老爷贾政连赞凤姐敏慧,独大老爷嫌弃这般处置太过逼仄,贾母却拍板定下此案。
此前先是被李惟俭点醒,二年来又分心暖棚营生,因是此时王熙凤眼界、阅历再不似以往,加之她本就聪慧,因是跳出条条框框来,反倒将荣国府中各色人物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王熙凤这才不再计较,贾琏瞥了一眼,问道“太太如何说的?”
那曹尔堪果然不愧是园林大家,只几日光景便将一应事宜尽皆统筹了,转头儿禀报了李惟俭与傅秋芳,当下拨付八万两银钱,召集匠人、破土动工自是不提。
因怕贾琏交代不清,凤姐儿顾不得避讳,专程出来见了这二人,将宗祠搬迁一事说将出来。
贾母自无不可,只道晚间众人齐聚再将此事定下。王熙凤略略舒了口气,转头儿又打发小厮下帖子给李惟俭,邀其明儿过府商议宗祠搬迁之事。
贾琏哼哼一声,施施然落座道“有事儿快说,这会子正乏着呢。”
王熙凤心下不甘,于是蹙眉思忖。贾琏也难得动了心思,过得半晌才道“诶?宗祠如今便在东府,既然圣人将东府赐给了俭兄弟,你说能不能将东府宗祠买下来?左右俭兄弟也不差钱——”
王熙凤哼哼一声,道“还能如何说?这会子怕是正恼着呢。”当下又压低声音将大太太构陷之事说与贾琏,直把贾琏听了个瞠目结舌。凤姐转而又说起宗祠一事,道“我方才盘过账目,大抵能用的只有七千两。”
“我能有何主意?”贾琏思忖一番,说道“不行……那庄子发卖出去一些。”
一则推平宗祠,另起西路四进宅院;二则水暖改造,此番更是连那上下水茅厕也一并祭了出来,惹得曹尔堪啧啧称奇;三则会芳园推平天香楼,另起一座悦椿楼。余下修缮、描绘,林林种种自是不提。
都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区区七千两银子够干什么的?
王熙凤顿时冷笑道“只怕有人就等着咱们发卖庄子呢,这事儿一准费力不讨好。”
那吴海平一早得了李惟俭吩咐,寻思贾家宗祠拆解下来的物料本就要丢弃,便是典卖也卖不出多少银钱,因是便顺势应承下来,转头开了摘了匾额的宁国府角门,引曹尔堪入内详细筹划。
“那就是在宝玉的绮霰斋前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