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贾琏胡乱动作,拥着多姑娘滚上床榻,大动乱嚷自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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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儿。
贾赦、邢夫人自觉承嗣在即,想着那族田、庄子眼看到手,邢夫人便又小意了几分。
说过填补亏空,邢夫人便道:“依着我,那私学不办也罢。家中子弟有几个正经进学的?叔公也不过是虚应其事,听说这几年隔三差五才来一回,贾瑞没死时都是贾瑞在照看。那贾瑞又是個不学无术的,哪里看顾得了私学?”
贾赦沉吟道:“妇人之见,老叔公德高望重,不堵住他的嘴,这承嗣一事还有的说道。”
“原是如此。”邢夫人便忿忿道:“他年岁也高了,说不得什么时候便去见儿、孙,到时再裁撤了私学也不迟。”
大老爷贾赦竟然大点起头:“此事宜缓不宜急,往后再看吧。”
端起茶盏来呷了一口,想着自己身为族长,这往后即便是二房掌家又如何?家中事务,他大老爷自可一言而决。老太太若敢反驳,他直接搬出宗法来。嘿,琏儿阳奉阴违,凤姐儿潜从二房,到时自己一应料理了,管教儿子、媳妇服服帖帖——诶?
大老爷忽而想起贾琏来,又思忖了一番承嗣之事,旋即拍案大惊:“坏了,这承嗣一事只怕要落在琏儿头上了!”
“啊?怎么扯到琏儿头上了?”
大老爷抚须道:“这宗子传承,从来都是往下不往上,讲究个兄终弟及、父死子继,前头可是珍哥儿承嗣,我为珍哥儿大叔,可不就要落在琏儿头上了?”
“这——”
邢夫人面色骤变,只觉竹篮打水一场空。贾琏向来阳奉阴违,又有个只跟二房亲近的凤哥儿,原本就不大听话,倘若再得承嗣,只怕就愈发不听他们的了。
“这可如何是好啊?”
“慌什么?”大老爷思忖道:“琏儿到底年轻,往后这族中事务,说不得要我来掌总。再者,此番承嗣,那凤哥儿还能与二房亲近?”
邢夫人思忖一番,王夫人掌家,贾琏承嗣掌宗族,还真真儿就分庭抗礼。往日因着老太太偏向二房,这才让二房掌了家,那凤姐儿又是个有志向的,哪里甘愿一直附王夫人尾翼?
大老爷又道:“不论如何,总算是肉烂在锅里,便宜不了二房。”
邢夫人郁郁点头。这承嗣在继子手里,哪儿有在自己手里来的方便?凤姐儿又是个有手段的,往后这族产的便宜可不好占。心下惋惜不已,忽而又想,自己小门小户的不知宗法,那王夫人……只怕也不见得清楚?
自己没得好处,总要让二房出个丑才是!邢夫人心下大动,附耳道:“老爷,你说弟妹可知是琏儿承嗣?”
大老爷贾赦蹙眉道:“怕是知晓吧?”
邢夫人低声道:“我却以为不见得!方才荣庆堂中商议承嗣一事,弟妹那念珠时快时慢的,不定打的什么心思。我看啊,说不得还谋算着让二弟承嗣呢。”
大老爷先是颔首,继而瞥见邢夫人面上得意神情,倒吸一口凉气道:“你是说——”
邢夫人起身道:“不如妾身过去看望一番。”
二房方才出了丑,老爷贾政不是躲去了梦坡斋,便是去寻了赵姨娘。若不得外人提醒,说不得还真会闹出笑话来。大老爷贾赦闻弦知雅意,嘿然道:“不错,挨了两棍子,妯娌之间总要看望一番才是。”
二人定下计议,邢夫人旋即点了丫鬟、婆子随行,朝着后头王夫人院儿寻去。
此时王夫人房里,王夫人栽在炕上,探春、宝钗方才伺候着涂抹了棒疮膏,薛姨妈陪坐一旁忍不住怨怼道:“姐夫也是太过狠心,不过是小儿辈胡闹,何至于动这般大肝火?”
儿大避母,见王夫人穿好衣裳,此时丫鬟方才引着宝玉入内。
“母亲——”
宝玉凑上来关切,薛姨妈顺手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