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荡荡,哪里还有王拓的身影。
与此同时,向苼来到字坊门前,肩上黑光一闪,便多出一只小黑虎。
「怎么去了这么久?」
王拓歪着头,眼里充斥着问询,「即便怨气略有增长,也不至于多出一半吧?」
「有事耽搁了。」
向苼随口回了一句,搬开字坊紧闭三年的门板,一股子霉味顿时扑面而来。
她抬头看着满墙的霉斑,挂着的字画也已潮湿腐烂,随着外面的风吹进来,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向苼脸色一黑,「大哥,你就是这么看家的?」
王拓面露尴尬,嘿嘿一笑:「这不是喝酒喝忘了。」
他爪子一挥,掀起一阵妖风,满墙的霉斑立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作原来雪白的墙面,布满灰尘蜘蛛网的家具亦在瞬间焕然一新。
随后妖风一卷,地上发霉发烂的字画统统化作飞灰,顺着妖风吹出天空,消散一空。
向苼走进屋中,挥袖引来屋外一缕太阳之力,驱散了最后一丝潮湿之意。
她坐下来,重新取出一沓崭新的宣纸铺在桌上,正要提笔写几幅字重新挂上去,却被王拓一下子按住手背。
王拓朝着原来挂着黑猫画的地方努了努嘴,「苼妹你看,画都没了,要不再给我画一副?」
向苼笔下微顿,旋即眼尾上挑,勾唇轻笑:「我道是奇怪,以大哥的记性,再怎么喝酒,也不可能忘了照看字坊才是,原来是故意的。」
王拓心虚地干咳一声,「那个……何事能让你耽搁这么久?」
向苼提笔写了一个「王」字,一边说道:「你可还记得剑疯子?」
「记得!当然记得,你看到他了?」
王拓面露惊奇,「剑疯子爷爷是我与爷爷一个时代的人物,按理来说,应该无法离开秘境珠才对,也不知是怎么跑出去的。」
「我去了一趟鬼涧,他就在界门。」
向苼说起上古过往,并未对王拓有丝毫隐瞒。
王拓听得惊心动魄,神情变幻片刻,竟生出一丝同病相怜之感。
同样是被人利用,身不由己,剑疯子爷爷亲手杀了师尊,此般遭遇,论诛心更甚于他。
他唏嘘一声,旋即眼中杀机一闪,「万神殿,当真该死!只恨我无法杀去西洲。」
「磨刀不误砍柴工。」
向苼微微一笑,「不必急在这一时片刻。」
王拓吐了口气,「我知道,就是气不过。」
两人说到这里,王拓耳朵忽地微动,立马闭嘴跳下桌子,缩回窝里。
紧跟着门外就传来一道女声,话里带着惊喜。
「向家妹子,你回来了?」
王寡妇提着篮子走进来,向苼连忙起身迎接,笑盈盈地应道:「婶子,是我,今日刚回来。」
「哎呀!你回来之前怎么也不来信说一声,我也好提前帮你洒扫洒扫。」
王寡妇说着,打量一眼字坊,顿时面露惊色:「你这屋子……」
「回来时,路上正好遇见罗老板的远方亲戚。」
向苼温和一笑,「他脚程快,就让他先行给罗老板带了句口信儿,提前帮我刷一遍墙。想着已经找人操办,就不多麻烦婶子你们了。」
王寡妇恍然,旋即板着脸道:「向家妹子,你这就说的不对了,多一人多一份力不是?」
王寡妇打量一眼屋内,又话风一转:「不过你这屋子,收拾得是挺干净,罗老板用心了。
罗老板刚来那会儿,我还觉得他对你有想法。不过看你离开三年,他一直呆在这里开酒坊,性子也挺老实,是个好人……」
向苼静静听着,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偶尔笑着插一两句话。
王寡妇聊着天,暗地里却在打量向苼。
这外头不比城里,三年风雨吹打,再娇的美人,都会变成一朵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