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汗水雨水,入塔内恐冒犯惊扰了“天女”。
“就在此处即可。”他看着眼前雨帘,说了句与方才常岁宁相同的话。
……
这场雨午后方休。
常岁宁晌午在寺中同无绝蹭了顿斋饭,顺道问他:“二爹,古往今来,您听说最厉害的上等生辰八字是哪个”
无绝想了想,道:“数朝前有位开国皇帝……”
常岁宁:“您写下来我瞧瞧。”
无绝不解:“写这个作甚”
少女神情纯粹:“长长见识啊。”
无绝笑道,“你这女娃何时还对八字命格有兴趣了”
但也还是取了纸笔写给了她瞧。
常岁宁接过来看,满意点头。
很好,换去出生之年,稍改一改,以后就是她的了。
这一遭,她是什么命,她要自己选。
“这位的八字贵则贵矣,然地支全冲,易克六亲……”无绝感慨道。
常岁宁了然点头:“六亲祭天啊……”
那更适合她了。
……
常岁宁离了大云寺,坐上由常刃赶着的马车,来到了那处庄子上。
她先去见了阿稚。
“人在何处”
“女郎请随婢子来。”
阿稚引着常岁宁来到了此处庄子用来储物的地窖内。
有常岁宁的交待在,入了地窖,阿稚便不再开口说话。
地窖内视线昏暗,阿稚手中提着一盏风灯,让常岁宁看到了那被缚住了手脚,并拿黑布蒙上了眼睛的人。
玉屑缩在一堆酒坛前,听到脚步声神情骇然,又往后退了退:“你们是谁为何要将我带到此处来,你们是谁的人!”
“我什么都不知道……”
“求你们放我出去!”
“我不想待在这儿,求你们了……”
她声音颤栗忽高忽低,恐惧愤怒不安忐忑等神色交替出现在那张脸上。
常岁宁如此看了许久,微微皱眉。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玉屑忽然挣扎着站起身,但因双脚被缚住,刚站起便又摔倒在地。
阿稚目含请示地看向常岁宁。
常岁宁微摇头,转身带着阿稚出了地窖。
“女郎是何打算”阿稚请示着问。
“从今日起,每日只给她按时送水,不给食物。”常岁宁道:“两日后,我再见她。”
守在外面的常刃闻言微一愣住。
这怎像是拿来审讯的手段
常岁宁存下的的确是审讯之心。
从方才看,玉屑的痴疯之态,不像是装出来的。
人在陌生未知的极度危险的环境下,不可能装得这般毫无破绽。
但同时不难看出,玉屑也的确没有完全疯掉,或者说,她有着一半的清醒在,这两种状态会交替甚至是同时出现。
还有一点更值得留意的是,纵是神智不清之时,处于陌生环境下,玉屑的所谓胡言乱语也是有一定的分寸在的。
而当年之事,大约是玉屑心底最忌讳的秘密,甚至那个秘密便是致使她疯傻的源头,故而她再如何神志不清,却都不敢与人提起丝毫——
不然这么多年下来,明后不会一无所查……须知明后凡有察觉,无论是何想法,都不会只将玉屑当作寻常痴傻之人看管起来,而非真正意义上的监禁,否则玉屑不可能如此轻易便能离开长公主府。
所以,于下毒之事上,玉屑断不可能轻易开口。
她的嘴,或比神志清醒者,要更难撬开。
寻常的问话与逼供手段,多半是行不通的,既无把握,便不好随意尝试,否则一旦激起了玉屑的戒心,后面的办法就更难施展了。
或许,她要让李尚亲自来问——
如此,便需要玉屑的神智更不清醒更混沌一些。
在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