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鱼乘风脸蛋埋进他的肩窝,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他生得高大,五官却是昳丽,眉宇间有几分妖冶,只是他目光清亮纯稚,天然一段清纯,中和了那份妖冶,如仙似妖,端的是动人心魄。若是不开口说话,倒也似模似样,十分唬人。
鱼乘风抱得很紧,林椿原有些喘不过气,正想让他松手,却忽然想到,乘风来得这样早,必然是得了他的话就立刻赶来了,不免心中一软。
“既然来了,那就跟我睡一会儿吧。”林椿摸了摸鱼乘风的头,爱怜道。
鱼乘风大喜,伸手往林椿衣里探。
林椿顿时黑了脸,抓住他的手,咬牙切齿:“你做什么?”
鱼乘风一愣,委屈又茫然:“不是说睡觉吗?”
林椿:“……不是那个睡觉!”脑袋里一天天的,想什么呢?!
鱼乘风失望:“哦。”
但转念一想,能抱着哥哥睡觉似乎也不错。鱼乘风的心情又阴转晴了。
翌日一早,二人一同从船舱里出来,船工们惊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什么时候船上又来了个人?
林椿道:“这是我的友人,姓鱼,要同我一起去扬州。”
哦哦,友人啊,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林道长功夫那么俊,他的友人厉害些也不足为奇。
一旁鱼乘风耷拉着脸,对林椿友人的说法相当不满意。但他知道这事闹腾起来不好看,只得独自在心里生闷气。
林椿看出了他心中的不快,便拉他下了船,低声道:“出门在外么,没必要同不相干的人说太多。且你我与常人不同,说得多了,他们不见得要理解我们,甚至少不得要编排。我虽是不在意,但终究是不喜的。”
鱼乘风闻言,蔫了:“世人总是如此,我想回逍遥海了。”外面的世界一点也不好玩,还总是吸引哥哥的注意力。
“快了,至多过个三五十年,你我便能回去了。”林椿安慰道,“其实也不见得人人如此,总会有些通透之人的。而且,这次回去,我定要将你我之事告诉母亲与兄长的。”
鱼乘风瞬间被哄好了。
然而下一刻,鱼乘风的脸就黑了,只听林椿道:
“我今日要去甄家,你是想尝尝姑苏这边的特色早点再去,还是直接去?”
鱼乘风撇嘴嘟囔道:“你就那么惦记人家?”
林椿心累:“那拐子尚在甄家,我过去,不过是帮着把那人送去官府罢了。那人作恶多端,许有同伙,早早送去审问,也好抓出同党,省得更多的人遭殃。”
鱼乘风对这个解释勉强满意,遂不再胡搅蛮缠,乖乖跟着去了。
到了甄家,甄士隐夫妇连并甄英莲早早等着了。
林椿携鱼乘风来后,彼此介绍了一下,又寒暄一番,便押了那拐子直往县衙去了。
这边的县令姓张,为官勤勉清廉,又颇有几分本事,不多时,便将那拐子祖宗十八代都审出来了。
待得知此人已经行拐数十年,所拐幼童不下百人后,脸霎时黑了。
“唉,怪本官失察,未能及时发现此人恶行,竟让他做下这等天理不容之事!”
甄士隐一边震惊,一边庆幸,这人行拐数十年都未被发现,可见是有几分手段,得亏他家英莲好运遇到了林道长,否则……不堪设想啊!
他可是听那人招了,凡他所拐幼童,皆是先养一养,然后度其容貌,将他们卖到不同的去处。颜色差的,卖与大户人家为奴为婢,颜色好的,或卖与人为妾,或卖入烟花之地,期间更是少不得打骂训斥。甄士隐不忍去想,不然那冷气就顺着尾椎骨直窜天灵盖儿。
林椿则是有所预料,见那拐子身上黑气冲天,便知他作孽不少,只是真正听到他做了什么,还是不免齿冷。人是最不把人当人的。
鱼乘风不知道林椿在想什么,却能感觉到他情绪不高,便默默凑近了些,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