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斯独立却又如斯自主且与众不同的灵魂。便是亘古流传的神灵,也愿意为之侧目。
“我有一件东西遗落在此,想要寻回,不知可否?”
同样是好商好量的语气,似乎出现在这守卫森严的帝国权力中心于风黎而言不过是一件再简单也再寻常不过的事情。面对着故作镇定的吕雉,风黎继而道:
“我从刘盈处而来。”
眸色冷淡语音轻描淡写,对风黎而言,于祂眼中,这少年天子同这世间的每一个人、每一朵花、每一颗树、每一块石头每一片泥土并没有太多的区别。便是落在吕雉耳里,亦没有惊起太多的波澜,仿佛本该如此。她只是被风黎话中的另一层意思所惊讶,色厉内荏目露焦急的问道:
“你把我儿怎样了?”
面上的急切是真,语音里的慌乱是真,有那么一瞬间,风黎甚至从吕雉眼中看到了一种灼热的、骇人的光芒。那是一个母亲在担忧孩子时最真切也最原始的反应,纵使眼前她所要面对的,或许是超乎寻常且不能想象的力量。更遑论,吕雉与刘盈,并不仅仅是简单的母子。做为帝国新任的掌权人,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他们都是彼此最天然的盟友。
翌日史书工笔,亦无法将这份联系全然斩断。那些不管是属于刘盈的,亦或者属于吕雉的是非功过,都将彼此纠缠,带领这个建立不久的帝国,走向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这一刻,吕雉脑海中或许想过了很多,又或许什么都不曾想到。只是很显然的,风黎并没有捉弄于她的念头,因而下一刻,吕雉便听到了这突兀出现在这宫室中的女子那淡淡的、没有过多起伏的话语。
“我之于你等,并无恶意。”
同样,亦没有太多善意。对这世间的芸芸众生而言,神灵的善意也好恶意也罢,皆是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神之所以为神,在于厘定秩序遵守秩序规则。神明,本就应当是秩序规则的产物。
至于那所谓的世间情爱与所谓的恩怨纠葛,一旦沾染,不管于神灵还是于众生而言,都是莫大的灾难。
便如昔日的共工与颛顼争帝,怒而触不周山,致使天柱倾倒星辰移位。所造成的后果与带来的灾难,不可想象。
然而风黎看似陈述的话语,却并没有将吕雉安抚。即使看吕雉面上表情,似乎已是不假思索的就相信了这神秘女子所说言语。继而称善,做了十足的好奇与不解之色。
“不知阁下所遗落的,究竟是什么?”
又有什么样的东西,是值得这样的人物出手,亲自来寻?
心中有什么模模糊糊的念头一闪而过,但吕雉并未去深究。因为就在下一刻,这神秘出现的女子莫名其妙的便消失在了这宫室之中,只留下一句如天音般渺渺的话语。
“时机到时,你自会知晓。”
来时无影,去时无踪,便如同一场恍然的梦幻,叫人分不清虚实,更不知晓其人真实的目的所在。吕雉尽力回想,却发现那女子面上似乎隔着一层什么,她明明已经看清了那女子面容,可脑海中却全无半点记忆。只一双漠然而平静的双眼,分外真实。便如神龛上俯视众生的神灵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类生人。
灯花爆响,吕雉骤然于沉思中回过神,唤得宫人进殿。本是想叫内侍前去未央宫中,探查一番天子情况。临了不知想到什么,却是不顾内侍宫人阻拦,携了御医匆匆前往。等推开那紧闭的宫门,果然是见得一向身体并不怎么强健的少年天子双目紧闭躺在床榻上,浑身滚烫,口中含糊不清的不知在说着些什么,宫室内的宫灯更是被人掐灭。
莫说是吕雉,便是天子殿外值守的宫人也是个个被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请罪。吕雉心知,其中定然有什么不一样的蹊跷,倒也没有过多怪罪,只是吩咐人细心照顾。如此自是一夜的鸡飞狗跳,吕雉亲自带人守了半夜,待得晨光初熹天刚刚亮时,刘盈身上终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