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族人的命,值!
但达赉却声音冷酷的打断了阿江达冰的狂热:“还请大萨满谨记,这不是长生天赐下的宝物,这只是南方邪神布置的阵法!”
“大萨满,你清醒一点,切莫被邪神蛊惑!”
阿江达冰眼中的狂热一滞,转而涌起一丝迷茫和不解。
但阿江达冰没有将她的迷茫和不解诉诸于口,而是解释道:“秦长安君能征善战,秦军又发兵百万,无论将领还是兵力都远胜我军。”
“秦长安君若是能占卜到我军动向,完全不需要修筑房舍布置阵法,举秦军之力包围我军即可歼灭我军。”
“秦长安君若是无法占卜到我军动向,那秦长安君不知要修筑多少座如此阵法才能让我军碰巧遇见其中一座,其中所耗神力、民力都远不如寻得我军而围杀之。”
“是故,我虽然不知这面夯土内墙为何会散发出暖意,但我以为,这房舍绝非敌军阵法,而只是敌军为迁民至此而营建的房舍而已。”“大王且宽心!”
嬴成蟜根本没必要布置什么阵法来害达赉,达赉也不配嬴成蟜耗费神力、动用民力去布阵咒杀!
达赉和通古斯不配!
阿江达冰话说的很直白、很伤人,但却也让达赉立刻接受了阿江达冰的论点。
达赉的目光重新扫视这间房舍,声音莫名:“大萨满的意思是说,这间房舍之中并无神力,而只是民力修筑而成?”
“我通古斯只要学会了这房舍的营建之法,就也能于我通古斯各地造之?”
阿江达冰轻轻颔首,声音复杂:“我以为,便是如此。”
达赉朗声大笑:“哈哈哈”
“秦长安君虽是神明,但却无智!”
“此避寒之术,本王理应笑纳!”
阿江达冰却笑不出来。
身为神明的秦长安君才刚刚抵达金阿林山脉就赐下了这般避寒至宝。
同为神明的长生天为何坐视他们在金阿林山脉内受苦受冻了千百年而无动于衷?
秦长安君对于长生天而言是邪神,但对于他们通古斯而言,真的是邪神吗?
阿江达冰思索着、沉默着,直至屋外传来萨额锦的呼喊:“大王!大萨满!”
“末将发现了大量新鲜草料!”
阿江达冰和达赉齐齐愕然!
现在已经是八月末了,草原上的草早就黄了,哪来的新鲜草料?
阿江达冰和达赉不约而同的齐齐跑出房门,翻身上马,同声喝令:“带路!”
萨额锦赶忙在前方带路,将阿江达冰和达赉带到了房屋聚落西北方向不远处的一座地势较高、干燥远水的小山坡上的背风向阳处。
挥手令麾下士卒退散,萨额锦手指一座窖口大开的地窖道:“大王!大萨满!就在这里,末将发现了很多新鲜草料。”
“末将已令人取之喂马尝试,马无恙,且还吃的颇为欢喜!”
达赉和阿江达冰当即上前,便见眼前地窖窖口阔约三寸,深不知几何,窖口两侧挖出了排水的沟渠,而在那大开的窖口内,则是塞的满满当当的草。
阿江达冰直接伸手捞起一把草,先是放在面前仔细端详,而后又放在鼻尖细细嗅闻,最后又捻起几根塞进嘴里咀嚼品味,最后声音难掩热切的说:“是草!”
“此草比之夏日鲜草微黄、微酸、略苦,汁水比之鲜草不逊多少,但比之当下草原之草,可谓上品!”
手里攥着一把草站起身来,阿江达冰环视身侧已经变干变硬且很快就会被大雪覆盖的草,声音颇为笃定:“秦国绝不会做无用之功!”
“我不知此草是何时藏入此地的,但此草比之当下之草确实更加美味,若我所料不错,便是大雪封山之后,这些草的滋味也不会比现在逊色太多!”
萨额锦呼吸急促的发问:“这么说来,这些草完全可以用来给牲畜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