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令,末将旦夕可竟!”
“然,末将终究是新降之将,主帅无惧放虎归山乎?!”
嬴成蟜敢给李牧下发五万余套精良甲胄,已让李牧微诧。
而今嬴成蟜竟然胆敢让李牧率领这支由前代军组成的部队去攻打代国都城、围杀代国的王?
李牧不理解,嬴成蟜难道就不怕他归代吗!
嬴成蟜不答,只是笑盈盈的反问:“本将深信李都尉!”
“李都尉,可会令本将失望?”
嬴成蟜温和的笑容与平静坦然的发问如一柄重锤般砸向李牧的心口。
这,就是被信任的滋味吗!
本将于秦无有寸功,秦却信任本将如此,本将岂能愧对如此信任!
赵迁上前一步可怜巴巴的仰望着李牧嘤嘤哀求:“叔父叔父”
李牧感动的情绪有点不连贯了。
前赵王,本将还是喜欢您称本将为武安君时的模样。
您这声叔父喊的,本将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下意识的远离了赵迁一步,李牧面向嬴成蟜轰然拱手:“末将,必不负主帅信重!”
“末将愿立军令状。”
“三个月内不能全取蓟城、泃城、兵围代王部,末将以项上人头谢罪!”
嬴成蟜笑着摇了摇头:“无须军令状,本将相信李都尉。”
“李都尉可还需要什么军械?”
“凡本将军中所有,李都尉皆可取用!”
李牧双眼一亮:“果真?”嬴成蟜认真的说:“果真!”
嬴成蟜和李牧并肩而立,旁若无人的聊着,李牧对嬴成蟜、对秦国的好感度狂飙猛涨,甚至对那素未谋面的嬴政都多几分好感度。
李左车听从萧何的安排领着李弘、李鲜等前代军将领们安营扎寨,颇有些亲人团聚、其乐融融之感。
栗恪和谐的融入至嬴成蟜的家兵丛中,听家兵们讲述嬴成蟜的点滴故事听的双眼放光。
秦军阵中,一片欢声笑语、气氛和谐美好。
但,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巴特尔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王已战死,我们不想再打了,我们要回家!”
“通古斯王!我们是遵照您的命令抵抗南方敌军的,您为何不对我王伸出援手!”
联军中军,三百余名浑身浴血、缺胳膊少腿的箕子勇士聚在一起,状若疯魔的对巴特尔发难。
而在箕子勇士们中间,空出了一块平坦的空地。
在那里,赫然躺着一具衣着半身铜甲的无头尸首!
只看其衣着甲胄,寻常人恐怕难以相信这人竟然会是箕子的王。
只因他的头颅连同头上那顶插着苍鹰尾羽的王冠早已落入秦军手中!
高夷王雅满攀怒声道:“王者不可辱!”
“这可是周人自己说过的话!”
“而今日,箕子的王却非但被敌军所杀,更还被敌军砍去了头颅!”
“这是折辱!巨大的折辱!”
真番王已支库提哆哆嗦嗦的说:“通古斯王!”
“敌军真的太强大了,不是我们能抵抗的,就连箕子王都战死了!”
“要不,我们、我们投降吧!”
已支库提浑身都在打颤。
已支库提在东夷已经算得上是一方霸主,平日里也是说一不二的大王,自诩为苍鹰眷顾的男人。
但当已支库提置身于督亢大舞台,他才意识到自己和真番的渺小。
已支库提看的很清楚,敌军压根没有把箕子王当成主攻目标,只是在对箕子王身后的呼伦部发起冲锋,路上像是踹走一条碍事的野狗一样踹死了箕子王。
真番王拥兵两千,在这方战场死的不比一条野狗更体面。
率领八百勇士参战的已支库提,在这方战场简直就是一只小的不能再小的蚂蚁!
他真的不想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