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李弘颇有些焦急的说:“还要等?”
“我军后方便是数十万袍泽,破上谷关易如反掌。”
“否则秦长安君恐是会轻取上谷关,届时吾等筹谋皆是笑谈尔!”
“秦长安君,真大将也!”
“以本将为界,敢退者,斩!”
“将士们,杀敌!”
“不要畏惧死亡,吾等皆是在为华夏万民而战,在为父老乡亲而战。”
“秦长安君既已来援,则我部安矣!”
李牧豁然转头看向彼处,双眼目光虽然被群山峻岭所阻,大脑却已在视线之上自动覆盖了一个新建图层,勾勒出蒲阴陉的具体走向。
一旦气势受挫,接下来迎接陆高所部的必将是一场屠杀!“血勇源于血,不过是一鼓之力,血冷自解。”
“此地极狭,毛相所部的兵力优势亦尽沦丧,必败无疑。”
话没说完,李弘下意识的看向李牧,便见李牧再度断声道:“等!”
在毛遂家兵们兵锋的压迫下,毛遂所部将士饶是士气不振,却也手持兵刃列成阵型,如顽石般阻住了陆高所部的冲势。
“我部不速速与秦长安君所部合兵乎?”
本是同根生的两支兵马原本还都心存顾忌,毛遂所部更是因不知在为谁而战故而不愿上前,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卒战死,鲜血滴落成冰,亲情和乡情却已无法冷却心头怒火。
李弘似是觉得有了靠山,竟是凑近李牧嘿嘿笑道:“阿翁此番可是料错了!”
阿翁,您方才那话的意思不就是让儿传令高唱《采薇吗?
“都尉陆高自知该如何破解如此局面。”
李弘的终极目标就是能在保护代地安全的情况下迅速与嬴成蟜合兵,并把李牧安安稳稳的交到嬴成蟜手里。
“赐钱赏田又有何用,谁知道额家明岁会归属哪国!”
没等李弘说完,李牧便冷声打断道:“等!”
不该喊的时候瞎喊。
“虽死,犹荣!!!”
所以李弘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已经见到了秦军还需要继续坚守苦战。
李弘见状当即喝令:“传令全军,高唱……”
“将这些背叛华夏的贼子尽数斩尽杀绝!”
李牧向着那黑烟升起之处扬了扬下巴:“秦长安君所部,便在彼处!”
那般不仁不义背叛华夏的大王,不值得他为其弑杀自己的伯父!但还没等他打声招呼,双眼已满是血色的伯父却也刺出了手中长枪,正中这名士卒身侧袍泽,而后那择人欲噬的目光又盯上了这名士卒。
李鲜、赵姜等一众将领也全都目露振奋。
“季叔,额是恁……啊!”
难道是儿理解有误乎?然而李牧却没有搭理李弘,下意识的上前几步手握栏杆,极目远眺间嘴角微微上翘:“秦长安君果然于蒲阴陉中落了子!”
“若欲得活,汝等当速速放下兵刃,跪地请降!”
智勇长盛,血勇渐凉!前排将士已经身处生死关头,没有余力多想,只能奋勇杀敌。
“凡于此战杀敌者,军功按三倍论算,再赐钱千,田一顷!”
李牧见状,目光转向李弘。
上前两步站在李牧身侧,李弘高声开口:“传令全军,高唱……”
李鲜更是后怕的说:“本将本以为我部要率寡兵于此地坚守两个月,却未曾想,秦长安君所部今日既至!”
“万幸我部已经明确心意,更已与联军开战表明了态度。”
一名毛遂所部士卒刺出手中长枪,却发现对面敌军竟是自己的伯父,赶忙调整长枪刺了个空。
李牧质问:“汝为此军主帅,不知现下该当如何施为乎?”
话音方起,一股黑烟于东南密林上空悄然升腾。
李牧平静的说:“毛相所部现下之勇,乃是血勇而非智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