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渔身上有你下的毒,他也必会想法子营救,莫怕。”
沃檀撒腿坐了下来:“可是五天,我不饿死也会渴死的,就算被救出去,也是个废人了。”她声音发飘:“我不想当废人,我想我阿兄。”
这地方应该是地道,有股沁凉气儿,吹得人身上嗖嗖发冷。
景昭拖过大氅,盖住沃檀。
她生命力旺盛,向来朝气惹人,难得有这样蔫巴的时刻。然今日之事带给她的个中体味,是旁人无法代替的沉郁。
料想她心情此刻已摜到谷底,景昭陪着沉默了会儿,尔后身子动了动,想借墙体的力站起来:“这墓不算小,虽被倾压解体,但内里有几层连室,说不定可寻得逃生之法道。”
就算没有,干坐在这儿等,确实也不是什么好法子。
然而景昭到底伤了一条腿,另一条长久支着,动一动筋骨处也蹿着麻痛感。
便在几试未果之际,一双手越了过来:“受伤就别乱动啦。”
肩被摁下,景昭接过沃檀递来的火折子,见她撩起衣角撕开内衫,就着光亮替他把腿绑住。
她右臂应当还未好全,手指不如左边的灵活。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这个,动作才出奇温柔。
手里一圈圈绕着,沃檀念念有声:“放心吧,这回你救了我,我不会跟你似的当白眼狼,我也会救你的。”
明明是道谢的话,她还要骂人一句,以示自己品德之高尚。
“成啦!”打完结,沃檀拍拍手:“还好断的是小腿,等我手好了,我替你接骨。”
景昭在她的搀扶下顺利起身,尘灰被掸净,又被塞了根捡来的铜棍:“喏,先拄着吧。”
深黑的甬道中,因为扶着个断了腿的景昭,二人深一脚浅一脚,走得很慢。
难得她这样贴心,景昭正受宠若惊时,忽听沃檀擦耳一句:“你那时候,为什么老不给我睡?”
景昭脚下与心里,同时趔趄了下。
她语出惊人,想是思绪飞来飞去,说话也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不知怎地,就想起要问这遭了。
偏偏二人靠得这样近,他避无可避,不答不行。
察觉到沃檀的脸偏了过来,景昭只好沉声道:“那时你我无名无份,若行,若行夫妻之实,是为无媒……”
“无媒苟且?”嫌他说话慢,沃檀一通抢白:“那有什么?我们本来就是苟且啊?”
有阵子没再红过脸,景昭耳廓发起赤来,待想纠正她的措辞,然而苟合与苟且,好似差得也不是太远……
令人发烫的话题之后,二人下了两层阶梯,拐了又一道弯后,在个闭着门的房室之中,见到里头横着一幅金丝楠木的棺材。
这地方的承顶异常稳固,居然没有被压塌。
“这就是墓主人?”沃檀好奇地问,脚步却踟蹰了下。
听她声音有些怵,景昭安抚道:“莫怕,衣冠冢罢了,里头没有人。”
“衣冠冢?”一听这个沃檀就不怕了,她甚至踮了踮脚:“哪个倒霉蛋的衣冠冢?”
二人渐渐离近,景昭被沃檀搀着,慢慢坐在个石墩上:“旧朝最后一位皇帝,也便是那位卢小郎君的祖父。”
“嗯?”沃檀不解地靠近:“不是说他自戕了吗?怎么就立了个衣冠冢?”
景昭笑了笑,将真相与她娓娓道来。
说是自戕,实则扮作个宦官落荒而逃,但最终因为受不了苦没能逃出多远,又因为露了财,便在邺京的邻城之中,被抢财争食的流民给错手杀了。
“哦哟……”沃檀听得啧啧有声,却不是为一任末代帝王的荒唐死法唏嘘,反而在旁边摸那棺木:“可惜了可惜了,这棺材好贵的,要能弄出去卖钱就好了。”
见她搓着掌心磨拳霍霍,像是真打算要拆了这棺木去换钱,景昭心下略宽,知她悒郁已散,便也没出声搅扰。
沃檀摸完棺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