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六娘神色凝重:“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多加小心的。更何况还有孙大人,今时不同往日鹤川,他一定不会出事的。等我们考完试我们就回来。”
周寡妇点了点头。
这几天毛老太的情况不太好了。
毛家的儿子来了好几趟。个个都是偷偷来的,以为能瞒住其他的兄弟。
来的时候各个面上带着哀伤神色,抹着眼泪:“秀才娘子,我娘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了?”
这几天林六娘也去毛家的次数变得频繁了。
毛老太身体如今不大好了,已经不太能够出门走动,因此都是麻烦林六娘上门给他诊治。
这天刚从毛家回来。
吃饭桌上。
周寡妇问起来:“毛老太的情况怎么样了?”
看林六娘这几天的神色一日比一日凝重,想来是不好了。
前段日子和毛老太相处的日子,让周寡妇对毛老太生了些感情,有些不忍。
同样是为人娘亲的,周寡妇能理解毛老太的许多遗憾。
林六娘叹了口气,道:“怕是撑不过去了。”
周寡妇放下手中碗筷:“我听说那大儿媳的孩子不是很快就要出生了吗?”
周寡妇也知道毛老太最后的希望就是能够见到曾孙出世。
这也正是林六娘发愁的地方,她之前尽力想要拖住毛老太的寿命,就是希望她能够拖到大儿媳生产的那一日。
林六娘说,大儿媳发动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日子。然而看着毛老太的情况却像是在这几日了。
周寡妇唏嘘道:“生死由天,看来这也是毛老太的命了。”
回到屋子后,周鹤川见林六娘情绪还有些不好,猜到她心中所想,问:“你还是在为毛老太的事情烦忧吗?”
林六娘点点头:“我跟神医学医结束后,也看过不少小病小症,但是毛老太却是我看过的第一个重症病人。我尽力的想要挽救毛老太的寿命,然而还是没有办法……”
“师父曾经跟我说过,世上大约有九成的病,都是治不好的。作为一个大夫,可以悲悯病人的生死,但要保持冷静,不能够因此乱了阵脚。”
林六娘有些难道,“可是我发现,事到临头,我根本做不到如此镇定。”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冷静下来,这样才能够更好地帮助毛老太。可是这些日子我和毛老太实在太熟了,她这个人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只要被她划分为自己人,她就对你掏心窝子。我也有点……舍不得她,跟她相处的越久,我就越难过。因为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她无药可救……”
“可是我不能表现出来,因为我是一个大夫,毛家的儿子儿媳妇们都来问我,都指望我能救毛老太。可是他们每问我一次,我的心里头就更加难过一分。”
周鹤川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林六娘的难过。他知道是林六娘心地柔软,良善,所以才会忍不住为别人的疾病和痛苦遭遇而感同身受。
周鹤川能做的,也只有把林六娘轻轻揽到怀里,他轻拍了林六娘的肩膀,安慰道:“六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跟神医学习不久,却能够对医术如此精通,而且还帮助毛老太一直活到现在,你也说了毛老太的病是一种恶病……若不是你及时诊断出来,及时治疗,只怕毛老太还活不到现在。你已经尽力了,至于剩下的就像你说的尽人事,听天命问心无愧。
林六娘轻轻地点了点头。
其实这些道理她都懂的,毕竟这些困难也是她作为大夫的路上必须克服的。
只是有些道理虽然明白却不一定能够做到。
周鹤川能够理解她,开导她,也是她的幸运。
林六娘的头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过了一会儿,林六娘抬头看他:“对了,鹤川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周鹤川点头:“不到一个月我们就要离开了。师父还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