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喝完小口,终于有机会摸出那把雕刻刀,对太上皇说∶老爷子,你上次给我的这把小刀吓到我了,我都不敢轻易使用。
太上皇瞅她,你一个连闯皇宫都不害怕的,会吓到你?吓到我皇儿还差不多。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云疏嘿笑∶您应该清楚,皇上上次见我拿出这把雕刻刀,直接在我面前跪下了,它肯定来历不俗吧?
太上皇倒了一杯茶喝,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退位吗?
云疏一懵∶您上回说是因为做皇帝太累了。
太上皇放下茶盏,话语里面透着无限感伤∶还是因为她走了。
云疏知道线索出现了,尝试着问∶她是?
太上皇∶我的皇后,皇儿的母后。
云疏默了,看来太上皇是个痴情人。
太上皇的视线汇聚到那把雕刻刀上∶这是她生前最爱不释手的物件,在宫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见到这把雕刻刀如同见到她本人,作用和皇上的玉玺,令牌差不多。
云疏明白了,怪不得下至寻常宫人,上至一国之君,都要跪这把雕刻刀。
不过她倒是没有多大惊讶,她自从专家口中得知这把雕刻刀材质普通,就知道它的背后一定有很深的寓意。
而最让云疏想要深究的是太上皇对她的态度。
云疏见太上皇的情绪还算稳定,能继续交谈,问∶老爷子,你把如此珍贵的物品给我,是因为我和已故太后之间有联系吗?
太上皇转移注意力,仔细地观察她,眼神空泛,带着大半探究,似是在透过她寻找什么人。
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才继位没几年,玩性重,曾微服出游过一段时间,那是我人生中最肆意的时光。
太上皇边说边喝茶,豪迈得如同在灌酒∶我也像你对付白业一样,路见不平,救过一对被地方官员欺诈的老夫妇,还因此结实了一位朋友,后面我们又认识了她,也就是后来的皇后。
我们三个游山玩水,行侠仗义,快意恩仇,那个朋友发现我对她有意思,就撮合我们,那段时间真的是太快乐了。
云疏发觉了一个关键线索∶那个朋友呢?你们还有联系吗?
太上皇摇头∶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她答应我和皇后大婚的时候一定会来的,可是她食言了,我们没有再见过面。
又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云疏指指自己的脸∶您的那个朋友和我长得是不是像?
太上皇对上她的脸,打量了好久,却是只能摇头∶太久远了,我的记性又不好,唯一记得的是她很奇怪,无论是行为还是想法都很奇怪,和你出现时一样奇怪。
云疏低声∶所以您上回才那样护着我。
太上皇笑得慈祥∶这么多年,你是唯——个带给我的感觉,和那个朋友一样的人,你该谢谢她,是她保佑了你。
是该谢谢她。云疏觉得那一定是这个世界的另外一个自己。
云疏重新再看手上的小小雕刻刀,感受到了千斤重量,递上去∶这把雕刻刀太不一般了,我物归原主。
太上皇摆手∶不用了,这本来就是那个朋友送给她的,现在转到你手里,算是另外一个意义上的物归原主。
云疏沉默片刻,想起一点∶上回老爷子给我的包里放了一块古玉吧?为什么要给我?
太上皇又用一种在看故人的眼神看她,她便知道了,又和那个朋友有关。
太上皇说∶当初答应她帮忙找的,可惜没来得及给她。
话落,太上皇就起身了,边说我去偏房,你们自己看书吧边往外面走。
屋里面只剩下云疏和沈辰耀,云疏握紧雕刻刀,小声说∶听到没,这个世界上又有一个和我很像的人。
刻玉。云疏回,老爷子很擅长雕刻玉石,左边那个房间里面放有一架子的玉石,他现在肯定是去刻。
玉?沈辰耀来了兴致,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