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各开了四扇窗子,不同于普通人家纱锦糊窗,这里的每一扇窗子,都是用七彩磨砂琉璃嵌成。一小块的七彩琉璃,足以让一家五口锦衣玉食一生,奢华程度可见一斑。若是白日,阳光透过七彩琉璃映透进来,照耀在氤氲的水汽上,直让人有种恍若仙境之感。
而玉清轩真正独特之处,却不是这些一眼便能看出价值不菲的俗物,而是在于冬天生温的木质地面。除了净房地面铺的是汉白玉,其他各处都是铺着幽香徐徐的檀香木。玉清轩建于温泉水脉之上,特殊处理的檀香木,虽然长年被水汽蒸腾,却不会腐烂,始终散发着淡淡幽香,结合此时的工艺水平,堪称神乎其技。
顾元微脚踩在门垫上驻足,如宝蹲下身子,给她褪下精致的酒红色羊皮靴,然后为顾元微推开门,又躬身退到了门边当门神。
“今夜风大,一会儿让如珠给你拿件灰鼠毛裘,再备个手炉,别冻着了。”
“谢小姐。”如宝恭敬的应着,见顾元微走了进去,伸手把门给关住了,这才轻轻舒了口气。想到今日顾元微在告知“瑾瑜小姐”实际上是乔暮阳时,说得那些话,她到如今还是心有余悸。她知道,与她有同感的,还有她的双胞胎哥哥。两人伺候了小姐这么多年,却忽然发现,其实他们根本就不了解小姐。
小姐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们,她要用的人,心里只能有一个主子,她不希望她的身边永远有一双他人的眼睛。可光这一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是多么可怕,也着实让人不解。小姐与老爷难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可两人也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只能默默的做决定,连母亲父亲都不能透露半字,不然,恐怕小姐便再不会把他们当自己人了。几乎同时的,两人一致跪下,异口同声地道了一声“主子”。与以往任何一次称呼不同,这一声“主子”包涵了太多深意。然后,他们抬头时才发现,小姐那双带笑的眸子,终于笑得真切了。
顾元微浸淫商场多年,打过交道的人,囊括了各个生活阶层,察言观色的本事,可说是炉火纯青。今日给这对兄妹的这剂强行针是猛烈了点。可是,当她在马车里意识到,乔暮阳所经历之事时,不得不提前把自己与两个贴身侍从交了底。
乔暮阳这个少年,在顾元微心里是一个存在感十分微妙的人,她还需要时间来观察这个人,来考虑自己要把这个人置于何地,因此,在这之前,她必须按着这个世界的标准保护住他。不然,今日的这件事,足以让他永无翻身之日。即使这件事,在她眼里,也不过尔尔,虽然像吞了苍蝇般难受,但总不至于要死要活。可这少年,是生活在男子清誉重于一切的大锦......
顾元微静静的站在左厕间的门口,透过在昏黄的烛火下莹莹生辉的珠帘,望着正呆呆坐在卧榻上,面若死灰的乔暮阳。潮湿的黑发,彷如异常沉重般压在他身上,粘在他苍白的脸孔上,显得更加浓黑了些。
他似乎又瘦了些,她的四重锦衣穿在他的身上,依旧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单薄如纸。
他对面桌案上透明的琉璃灯罩中,烛心噼啪爆了一下,令他整个人一颤,犹如惊弓之鸟。
顾元微有些于心不忍,正欲上前,听到如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酒菜送来了。”
“送进来吧。”
玉清轩一般下人是不得进内的,是以,如宝一人拎着两个食盒目不斜视的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放置在正厅紫檀木雕花桌上,然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关好门。
顾元微看着如宝做完这些,再回过头来的时候,乔暮阳已经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他的眼眸真是黑啊,深不见底的黑。顾元微暗暗感叹,扬起一抹淡而暖的笑容,语气随意,仿佛他真是她口中的友人“瑾瑜”,“闹腾这么久,也饿了,我让人备了酒菜。吃饱了,也有力气想接下来的事情。”
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