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围裙擦手,一边走了过去。
“Ihelpyou?”
这个小插曲很快结束,点单结束,同事松了一口气,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我口语也不好的,”顾裕生摇头,“只能判断个大概,还好客人语速慢,比英语听力好理解多了。
”
他的环境接触不到纯正的发音,一学期的英语报纸八十元,附赠一张光盘,就是课余期间的全部。
“真的吗??[]?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同事讶异地张口:“我看你说的那么流利……听起来就很厉害!”
顾裕生笑笑:“那是因为我脸皮厚。”
“小伙子有前途!”
隔壁桌的客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别看我是大老粗,我、我也会三种语言!”
吵闹声中,他拍着顾裕生的肩膀。
“老家话,普通话,还有粤语……嗝儿!”
同伴们哄笑起来:“成了,就你那三脚猫功夫,都是看港片才跟着说那么几句,什么扑街仔啦!”
客人脸红脖子粗地踩在凳子上:“来,我这会儿就给大家唱首粤语歌……”
小餐馆里,这样喝高了乱吆喝的,不在少数。
顾裕生只是安静地退回后厨,把那一大堆碗筷放入水池。
也没听懂外面唱的什么。
很神奇的是,虽然那位大老爷们嗓音不咋地,旋律倒是很清晰。
以至于多年后走在街头,听见同样的曲调,顾裕生居然还记得,并终于知道了名字。
《少女的祈祷》。
也是滑稽,多年前的县城餐馆,一位醉酒汉子踩上塑料凳,当着群黑眼珠和蓝眼珠的面,用遥远的语言,唱了首大家都没听懂的歌。
“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赐我他的吻,如怜悯罪人。”
沙发上,顾裕生枕着臂弯,露出一点侧脸。
睫毛垂着,看不清里面的神情,披着的毯子都快滑落下去。
温柔空灵的乐曲,静静地流淌在客厅。
真是的,大晚上不睡觉,听歌。
还给自己听难过了。
“从来未顺利遇上好景降临,如何能重拾信心?”
顾裕生自嘲般地笑了下,鹦鹉学舌,用粤语骂自己——
“傻女。”
那么既然夜深人静,他允许自己的脆弱。
就像只塑料袋子,悄悄地破了一个洞。
音乐停下,手机屏幕亮起。
陆厝:“睡了吗?”
顾裕生顿了顿,才回复过去:“还没。”
下一秒,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陆厝的声音里满是笑意,“看窗外。”
顾裕生慢吞吞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往外看去,倏然睁大了眼睛。
下雪了。
就这么短短的功夫,已经积了很厚。
今年的雪好多,每一次都是纷纷扬扬,但眼前的这一场,是顾裕生见过的最大的雪。
夹杂着狂风,卷得漫天洁白。
“我都没注意,”顾裕生趴在窗边,“什么时候下的?”
“有一会了。”
陆厝那边很静,只能听到他磁性的声音,像羽毛似的落在顾裕生耳朵里,痒酥酥的。
他坐了回去,捞起毯子,重新披在身上:“你怎么这么晚都没睡觉?”
“想你了,”
沉默片刻,陆厝继续问:“你想我了吗?”
顾裕生低着头:“嗯。”
“有多想?”
小小的客厅里,除了那株半死不活的垂丝茉莉,哪有谁在偷听啊,可顾裕生依然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
“……想和你一起私奔的那种。”
彼此的心跳,在这一刻似乎无限放大。
都安静了下来,悄悄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