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心的,如今眼看心上人的孩子流落在外、常年驻扎边境,陛下更是没有半分恻隐如同忘了有这个儿子一般,便是心里不忍,索性趁着如今陛下自身不好,叫回三皇子,一心扶持柳氏的这个孩子登上至尊之位。
步桐轻轻摇头,
“白家伯父竟然是这般重情之人,原我只以为,他素来铁面无私、只善治兵,对待身边人都没有半分笑模样,最是冷冰冰的冷面将军,没想到今日倒是知晓了他另外一番柔情模样,倒也是稀奇。”
林相国悠悠叹了口气,“白家哥从来最是简单直率,不似旁人没有半分弯弯绕绕的心思,也算良善。但却是一根筋的直性子,最是容易偏激做下错事。”
步桐沉思了一下,
“所以如今的意思,林先生同左大人一道认为,白家伯父这是有心扶持三殿下,如此才蓄兵伐力,想要趁着大军拔营之后,京都城内国库空虚、抗力不足,逼迫陛下册立三殿下为太子吗?”
林相国抬眼来看着步桐,眼神干净又无奈,“郡主娘娘当真觉得,若白家哥有心起事,目的便只是将三殿下推举到太子之位上?若是如此,只待大军班师,亦或者陛下身体好转,他们会是什么下场?”
步桐承认,即使再活一世,自己依旧还是不甚明白的模样,若是真叫他们起事成功,怕是定然朝野翻覆,改朝换代的罢。
左重叹息一声,“即便是想要在各方势力中周旋做个纯臣,那也是在朝纲不乱的情形下,哪怕是各方势力常年争乱不休,亦是无伤根基之事不必介怀,可是如今,若是一朝朝堂不复,身为臣子又该如何自处?便是臣下万劫不复、徒增骂名,亦绝不会这般将银粮划拨出库,助纣为虐。”
步桐感慨万分,
“原是以为了却了京都城中的奸佞和心机叵测之人,便可安然度日,却不想却是到了生死关头。”
步桐随即起身,深深弯身去行了个礼,
“两位大人一心只为了巩固朝纲,臣女很是敬佩,此事耽搁不得,容步桐回府去禀告父兄,早做打算。”
林相国和左重随即起身来问礼,“郡主大义。”
步桐再坐上马车,只觉得整个人整个脑袋都是乱糟糟的,原本太平盛世、其乐融融,如何就到了这个地步,春桃坐在窗边只觉得外头似是有什么响动,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突然开口吩咐着外头的人,“前面的糕饼铺停一下,小姐肚子饿了,你去捡些好的买来。”
车夫应下,步桐听到马车被缓缓叫停的声音,不解地看着春桃,
“春桃,眼下我还不饿,最要紧的是赶紧回府去告知父兄这些事。”
一个黑色的人影瞬间掀开车帘进门来,春桃往外坐去,“怕是汤大人也有重要的事要告诉小姐的。”
汤玄霖摘去帽兜,“多谢春桃姑娘。”
步桐见到他赶忙开口,
“我正想着如何联系你,有些事须得尽快告诉四殿下。”
汤玄霖点点头,
“怕不是北国公密谋造反之事罢?”
步桐愣住,方才同林相国还有左重的谈话,只是说着北国公蓄谋着一场糊涂事,但谁都没有捅破的那一层窗户纸无疑是,这便是一场谋反。
步桐点头,
“你尽知晓了。”
汤玄霖看着步桐失落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我原是追着嫂夫人为何要针对四殿下的一点线索,命令朱雀去查,这才追查到一个原在北国公麾下退役的老参将,一直在南国公府后面做活,日里负责给嫂夫人传递消息,今日已然悄悄被东厂的人给擒住了,刑天问了一会便招供,说是北国公意图太子之位,一面让四殿下没了后嗣,失去民心;一面扶持三殿下,趁着他此次西境立功夺些民心,一举逼宫。”
步桐只觉得头皮发麻,
“白家伯父糊涂。”
汤玄霖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