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重新回到水下,只剩个个脑袋,回头看了一眼李大锤后,就沉入河里消失不见了。
突然脑袋一痛,猛地乍醒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李大锤仍躺在河滩边上。
“莫非刚才做了一个诡奇的梦?”我正疑惑着,竟发现怀里兜着一个银镯子,手里抓着一个红兜儿,这不正是那水妖摘下来的?
这才发现兜儿上刺着一行生辰八字和一个名字:胡滛莲,贞观元年六月二十五。
我差点吓到魂都没了。
一般祭河的童女都会在兜用上绣下名字和生辰,传说若龙王爷如果觉得生辰合适就会收下,永沉水底,若是不合适,隔天尸首就会浮出水面送回河边。
甚至有传说来年会有‘龙婆’抱子上岸送回给祭河的人家。
龙婆即是能通鬼神、做接引之事的寡婆子。
水妖送我这兜儿是何用意?我看着晕迷的李大锤,心下明白了,那水妖还不死心,想和他配冥婚,立神主牌请回家供着。
真的作孽啊,谁让他对死人许愿,这回真是请鬼容易送鬼难了。
不多时,李大锤和钱达子相继转醒。
钱达子发现自己没死后,跪在河边激动得又跪又拜,大呼龙王爷保佑,然后又一把鼻涕一把老泪地冲着河边哭嚎道:“妮儿姑娘,您大义啊!请受老头子一拜。”
若非这老头子最后说得那番话,间接教唆李宛儿重新跳回去祭河妖,她最后也不会决然一跳。李大锤最看不惯这老东西贪生怕死的嘴脸,表面上装得饱食风霜的模样,实自私自利到了极端,为了保命,连活炼紫河车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你大爷的,六七十岁的人都活到狗身上去了。”李大锤揪起钱达子的衣领就要拳头侍候。
这老东西也不还手,哈哈地嘲笑道:“你们这些小崽子懂什么,你见过兵匪们将儿媳妇勾破脖子挂在杀猪
凳上就来的吗?你见过饿到被迫起义的拳匪活剥瓜娃子下馅的吗?你试过看着自己个儿子吞了一肚子观音土活活撑死吗…”
李大锤也是个一根筋的样,管你他娘的经历过什么,看你不顺眼宰了你都绝不皱一下眉头。
我立即上前将这两人制止住,好说歹说才将两人分开。
“还是胡小爷明事,老头不跟一没经历过世道的毛小子计较。”钱达子抱了抱拳说道。
我并没打算跟李大锤说水妖的事,那红兜儿已悄悄地扔到河里,看着它漂走的。
可诡异的是,滚刀肉眼眼尖,竟发现河边逆水漂回来的红兜儿。他可不管这是顺水飘来,还是逆水漂来,冲到水里将其捡了起来,凑到鼻子前嗅了一把。
那一脸的陶醉让我打了个寒战,他兴奋道:“好香啊,真是走桃花运了,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在河里洗澡不小心掉的,若是知道是谁,定会给她送回去。漂亮的,老子就把她抢回去当押寨夫人,不漂亮的就后会无期。”
他看着红兜儿上的名儿后,念叨道:“胡滛莲,原连这姑娘叫胡滛莲,好名儿!”
当他读到那一行生辰后,顿时吓得魂飞天外,竟
是一千年前的玩意儿,赶忙将它扔掉。就在此时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河面上飘起了漫天水雾,将日头遮住。
这傻大愣真不知死活,连着对死人许了两次愿。我连忙下去将他拉上来,说道:“这玩意就是就是昨晚那个水妖摘下来的。”
小发父亲的尸体就在不远处的河滩上躺着,此地不宜久留,我在尸身上作了些处理,以免传染温疫或诈尸。
离了梅江河,不远处就是一条山道,我和李大锤抬着尸体走了好一会,便遇到了一架拉炭到县城卖的牛车。
炭正好可以辟尸臭,便花了个点钱买下了这一车炭,将尸体埋到炭里,一路运回了大梅村前的官道上。
本以为小发会回到村里等的,没想到他仍坐在河边等,张怀姗正在旁边打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