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不知为何,睡了那样冗长的一觉,醒来时她会在自己身边。
兴许这还是一场梦吧。
顾亭匀不去看兰娘,任由她围着自己转,从不与她对视,却也暗地瞧着她这几日欢喜雀跃的样子,看着她每隔一会儿就给自己把脉,而后在旁边一本簿子上记录他的脉搏,口唇眼的状态,记录他今日吃了多少药,几时几刻吃的,给他洗脸,梳头等等。
她是个非常好的大夫,处处都很周到,而屋中也没有任何侍女以及小厮,一切都是她亲手在做,哪怕她的脚踝受伤了。
顾亭匀用余光瞧见了,她的脚踝肿起来好大一块,他目光闪了闪,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兰娘是真的高兴,让人出去施粥,发放了许多糕饼给附近百姓,还特意在院子门口放了鞭炮,说是要送走从前的病气,迎来健健康康的日子。
顾亭匀不说话,她也无所谓,总是温柔地笑着同他说话。
“匀哥,你可有什么不舒服?你若是不舒服,便点头或者摇头就是了。”
她也不问他是嗓子发不出声音还是不想说话,就那般眸子里含着笑看着他。
女人温柔到了极致,那张漂亮的脸上一点一点地添了明媚与红润。
顾亭匀仍旧不说话,只安静地看着她。
彰武私下有些发愁,在兰娘出去的时候,他便问:“夫人,大人难道是……神志不清了么?怎的一句话也不说,也没有任何表情,每日都是呆呆的样子。”
皇上数次让人来信问顾亭匀现下如何,也是期待着他能康复而后重回朝廷,彰武他们自然也希望顾亭匀能好起来,带着他们再去朝堂之上干些大事。
可看顾亭匀的样子,不像是真正的好了,虽然是苏醒了,可人木木的,看起来像是痴了,傻了。
兰娘只笑着说道:“他说不说又有什么要紧,就算是痴了傻了,也没什么,只要他活着,醒着,便是最好的。”
她的脚过了七八日也好了些,最起码不肿了,伺候顾亭匀便也更方便了。
因为顾亭匀已经苏醒了,兰娘便决意渐渐地给他增加正常的食物,而非只是一些流食。
比如最简单的粥,面叶等等,她亲自喂给他吃。
顾亭匀也没有抗拒,吃完饭,兰娘便给他按摩手指,带着他一起练习,打算着等他养得体力多一些,就带他下床走走。
兰娘认真地给他按摩手指,她知道,顾亭匀在看自己。
这些日子,他很少与她对视,可在她没有注意的时候,他就在看她。
女人软白的小手带着男人的大手来回地活动着,突然,兰娘猝不及防地回头看向顾亭匀。
他似乎也愣住了,而后下一秒,目光下垂看向自己的手。
兰娘却凑过去,强行对上他的眼:“匀哥,你在看我么?”
顾亭匀没有说话,目光还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身体也没有任何动作。
兰娘在那一瞬间,有些难过,有些心酸。
她笑起来:“你是在看我,我瞧见了。”
这人仍旧不肯回应她,兰娘眼睛热热的,而后,她倾身过去,在他唇上点了一下。
男人肩膀立即微微僵住,手也下意识地抓住了床单。
兰娘咯咯咯笑起来:“你瞧,你紧张了。”
她是大夫,比谁都清楚顾亭匀的情况,而照顾他这么久,也知道他任何一处的细微变化。
他不是不能讲话,也不是傻了痴了,他是不想讲话。
他们之间尚未尽数和解,哪怕是经历了那样多,可还有许许多多的伤痛,并未被抚平。
顾亭匀别过头看向床里侧的墙,声音沙哑僵硬:“别碰我。”
三个字,让兰娘心里疼了一下,却还是笑着问:“为什么呢?”
他不回头看她,兰娘就固执地盯着他的背影看。
良久,她听到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