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看,怎么反倒惹她生起气来?!”
李纨也道:“宝兄弟,不是我说你,这女人家怀孕本就辛苦,即便有什么事,你也该多担待些才是。”
宝玉满面羞愧,道:“是我一时糊涂,日后再不会了。”
正说话间,便听外面婆子传话说大夫来了,李纨忙避去了里间。
王夫人已近花甲之年,无需避讳,便将帐幔放下,依旧守在床前。
不多时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大夫提着药箱进来。
这位老大夫姓刘,是附近有名的妇科大夫,先前也常来贾家看诊,已十分熟悉,进来后先与王夫人宝玉见了礼,方坐下诊脉。
一个婆子上前帮宝钗褪了镯子,又在腕上放了块帕子,方退下。
刘大夫凝神诊了半日,又问了几句话,方收起了脉枕,道:“二奶奶这是一时气恼伤着了,动了胎气,须得吃两剂安胎药调养几日。”
王夫人忙问道:“刘大夫,可要不要紧?”
宝玉也一脸紧张,目不转睛看着。
刘大夫拈了拈颌下花白的胡须,看了宝玉一眼,笑呵呵道:“二奶奶先天壮,只要服药后好生卧床歇息一段时日,当无大碍,只是日后须得好生保养,万不可再劳累动气,小夫妻拌嘴原是常事,不过这有孕之人性子本就易怒,有时也并非出自本心,二爷素日多体谅些才是。”
宝玉被老大夫目光看得越发羞愧,脸涨得通红,呐呐道:“多谢大夫教导,我记下了。”
王夫人也嗔怪地看了宝玉一眼,方向刘大夫道谢:“辛苦刘大夫了,只是还要麻烦您开个安胎的方子。”
刘大夫答应着,随宝玉去了外间,提笔写了方子,又交代了几句用药宜忌,方回去了。
这厢王夫人看着宝钗喝了药睡下,又嘱咐麝月莺儿好生照看,方同李纨回去了。
晌午贾政回到家中,便听王夫人说了宝钗动了胎气请大夫之事,顿时一颗心都提了起来,直到听说无事才放下心来,又问缘由,才知是宝玉宝钗吵架所致。
贾政本就对宝玉近日不务正业十分不满,得知此事越发气恼,当即叫来宝玉骂了一通:“亏你都是要做父亲的人了,连个好歹也不知,你媳妇劝你读书上进是一片真心为你好,你不仅当耳旁风,还满嘴歪理邪说!
幸而这回是没什么大碍,要是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看我饶不饶你!”
宝玉自知理亏,一声儿不敢言语。
王夫人虽然也有些着恼,但到底心疼儿子,见状忙打圆场:“宝玉也不是存心的,小两口哪有不吵架的,不过是一点子小事,回头我仔细教导他,老爷也别气坏了自己。”
贾政越发生气,道:“就是你惯坏了他,真真慈母多败儿!”说罢拂袖出去了。
不想才出院门,便见贾环偷偷摸摸,顿时越发恼火,喝道:“该死的孽畜,你不去读书,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贾环急忙垂手站住,低了头不敢言语。
贾政走上前,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神色慌乱,衣襟前鼓囊囊的,不禁有些疑惑,道:“你这是揣着什么?”
贾环心下一慌,唯恐被贾政看出端倪,连头也不敢抬,支支吾吾了半日也没说明白,贾政见状顿时有些起疑,正欲细问,忽见贾环袖管里掉了一张四折的字帖儿出来。
贾政伸手拾起,展开一看,是一张五十两银子的当票,却认不得写的什么物件,面色顿时沉了下来,问道:“这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当当?”
贾环吓得魂飞魄散,身上冷汗直冒,心念电转间灵机一动,忙道:“这几日姨娘身上不好,我想买几两人参给姨娘补一补身子,只是银钱不够,只得将老爷先前赏的那块玉佩当了,因怕老爷知道后生气,这才不敢告诉。”
贾政闻言倒也没怀疑,面色缓和了些,道:“你有此孝心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