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只湿漉漉的手，手指一曲朝他弹了好几滴水，见他皱皱眉看过来这才又笑起来，歪歪头开口道：“你进来了也正好，来来来，帮个帮。”
秦晏抬眸看她一眼，就见那还在滴水的一根白皙食指朝旁边指了指，顾之念努努嘴：“喏。”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俨然是灶台上远离水相对干燥的地方，上面金灿灿的，安安静静地躺着顾之念平日里总是套在手腕上的那两只小金铃。
秦晏稍稍眯了眯眼。顾之念却像是什么都没意识到似的朝他一笑，语气轻松道：“这小东西不能碰水，你帮我拿远点儿。”
如果楚河在这儿，一定会大叫着高喊师叔你疯了吗的。
他们做天师的大多都有一样自己的本命法器，同宿主血脉相连，同荣同辱，楚河的本命法器是他楚家祖传的那一只金钵，所以他才能使唤起来那么得心应手，半点儿不用担心自己的灵力消耗，显而易见，顾之念的本命法器就是这么两只半点儿不起眼的小金铃。
于所有天师而言，本命法器就是比双修道侣还要更加珍贵和致命的存在，极少有离开自己身体的情况，更别说像这样轻松地就交给另一个人，怕是连相伴数十年的爱侣也不敢这么干。
空气稍稍静了片刻。
那一双削薄的唇一抿，秦晏狭长的眼睫一垂，没什么情绪地开口道：“放桌上可以吗？”
顾之念眯着眼笑：“好啊。”
秦晏便不再说话，从流理台上拿起那两只小金铃，转身便出去了。
顾之念望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又重了两分。
秦晏不是他们玄学界的人，按理说是不该知道这么一条规矩的。
……但他刚刚那一下突兀的停顿，可不像是什么也不知道。
秦晏的体质特殊，墨血玉虽然能够压制住他身上的气息，却并不能保他身上的阴气一世不泻，可一位如她这般资历的捉鬼天师，心脉相连的本命法器……却绝对可以。
顾之念眯眼一笑。
看来小男主还瞒了她很多呀。
***
等顾之念洗干净手出来的时候，秦晏正在客厅里看书。
同这栋房子里的所有物件儿一样，他背后靠着的沙发显然也有了不短的年头，不少地方都开了线，露出了里头廉价的棉花。然而小男主这一张脸实在是生得好，往那儿一坐就是满身清贵，漂亮得根本就不像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小屁孩。
顾之念费了不小的劲儿才把视线从他脸上撕下来，眼一扫，一眼就看到了正摆在桌子最显眼位置的两只小金铃，眉梢挑了挑，目光不着痕迹地又收了回来，抬手在桌沿上轻轻点了点，笑道：“秦小助理，我想洗澡。”
洗个碗虽然是小事，但厨房毕竟太老旧，往那儿一站就是一身的油烟气儿，熏得她咳嗽都卡在喉咙口里。
顾之念向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她可没准备再继续带着这一身油烟气和小男主谈情说爱。别说小男主了，她第一个受不了。
秦晏看书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才稍稍抬了眼，抬手指了指一个方向，低声道：“洗手间在那里。”
顾之念竟然觉得有点喜出望外。
她还以为自己必须得去某个楼道共用的公共大澡堂了，没想到居然是独卫吗？
她一下就开心起来，立刻就朝着他指的方向跑了过去。小男主果然没骗她，还真有，小是小了点儿，但收拾得挺干净的，顿时让她满意得不得了。
顾之念偏头又道：“秦晏！”
秦晏刚把书捡起来看了还不到一行，闻言太阳穴突突一挑，皱皱眉只能又抬起头来看她：“又怎么了？”
顾之念朝他伸出一根手指：“门锁坏了不能关。”
秦晏：“……”
顾之念像是根本没看到他一下木了的脸色似的，甚至还握着门把给他演示了一下这门除了吱呀吱呀之外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