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和常宁在承德城中都有玄烨特赐的王府别院,紧挨着行宫,故而来得也快。苏帘含着三分心虚歉意,亲自迎出后殿殿门,却见无论是西鲁特氏还是纳喇氏都无半分怨怼之色。福全福晋素来贤惠宽厚,倒是不叫人觉得奇怪,可常宁他媳妇……
忙微笑着请了两个妯娌进殿奉茶,苏帘忙解释道:“刘氏和金氏,原本是太后赏赐给皇上的,只因皇上不喜欢,我才私底下说,不如赏赐了蒙古哪个王公,没想到……”
西鲁特福晋微笑着点头道:“娘娘不必介怀,又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儿。”
额……你皇帝小叔子给你男人送了个美人,你居然觉得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儿?苏帘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住了。
纳喇福晋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笑眯眯道:“皇上只是赏人而已,又没说是做侍婢还是侍妾!”
苏帘忙道:“这二人可都是心大的,你们可别掉以轻心!”
纳喇福晋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用娘娘说,我也看出来了!那个金氏,浑身的下贱做派!还扬言说,皇上是送她来伺候我们爷枕席的!呸,真不要脸!一大早就让我关柴房去了,且先饿上三天!哼!”
额……苏帘巨汗,差点忘了,论妒性,这个纳喇福晋可是全京城都数一数二的!常宁王府里那么多的侧福晋、庶福晋、侍妾格格之流,都被她教训地死死的,区区一个没用名分更没爬上常宁床榻的金氏……她修理起来绝对是分分钟搞定的!
西鲁特福晋微微叹息,忍不住劝慰道:“弟妹,你也收敛着些!好歹是太后身边调教出来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纳喇福晋俏目一瞪,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心里却狠狠埋怨了太后一通。
西鲁特氏随即微笑道:“那个刘氏倒还算安分,我拨了她去伺候瓜尔佳氏了。”
瓜尔佳氏?就是当初给西鲁特氏添了龃龉的哪个?听说后来还是叫她生了个阿哥,可惜位份还是庶福晋。西鲁特福晋虽然外表温吞,但是内宅的手段已经不缺乏了。那个刘婉音就算有几分忍耐和心性,也斗不过如今的西鲁特氏了。
西鲁特福晋又道:“方才进来的时候,在正殿门外看到了太后身边的白嬷嬷,似乎有什么事儿,可是被皇上身边的侍卫给打发走了。”
白嬷嬷是太后身边的心腹之一,她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儿!今天,玄烨把两大美人赏赐给兄弟的事儿,看样子太后也晓得了,怕是叫白嬷嬷来传唤她去寿懿殿吧。可惜,玄烨给挡了。
果然,不一会儿,魏珠来传话说:“娘娘,皇上说了,请您安心养病数日。”
苏帘“哦”了一声,病了的确是个好借口,便点点头:“我晓得了。”
西鲁特氏面上挂着微笑,“太后年纪愈大,怎么却有些糊涂了呢……”当真是被利欲蒙了眼睛,谁看不出来皇上无心纳科尔沁妃子?偏太后不死心!谁看不出来皇上把苏娘娘当成鱼眼珠子一样护着,偏生太后不信邪!真因为皇上这些年晨昏定省愈发孝顺,就真以为皇上必然要事事顺从她了吗?
来得时候,她婆婆宁悫太妃还特意嘱咐了,不必去寿懿殿给太后请安了,专心陪苏娘娘聊聊天就成了。这行宫,西鲁特福晋也常来,少不得要去给两宫请安磕头,以尽孝道。可如今——太后自己犯糊涂,苦果就自尝吧!宁悫太妃在先帝一朝也并不得宠,没少蒙古科尔沁部、阿巴亥部的妃子们的气,甚至宁悫太妃与淑惠太妃也有龃龉,自然并非真心对太后恭敬。
纳喇福晋又何尝是真心敬着太后的?嘴巴便刻薄道:“好好颐养天年不成吗?皇上又没短了她吃的喝的!怎么就不消停呢?!”然后又笑颜妩媚道:“我听说,皇上今儿只去庄和宫给太皇太后请安,没去寿懿殿请安。”
给两宫晨昏定省,也是玄烨的惯例了,如今却没去寿懿殿……苏帘心里顿时一阵舒畅,不做死,就不会死啊!太后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