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妗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老鸨:“你们花满楼如今倒是胆大,连这种损害公主名声的事都敢做了?”
她故意板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的确有几分官威。
老鸨当时便吓得跪下了。
季容妗便借此狠狠敲打了她一番,最后勒令她不得再让莲夏接客,又让她交了许些罚款,这才叫人放了她回去。
罚款自然充公到国库,与季容妗半毛钱关系没有,出走半天,归来依旧一屁股债务。
她有些郁闷地回了府,此事暂且解决,虽不知那面具男是谁,但日后不会再有人“公主”这样的事发生。
唯一让她感到心塞的,便是那五千两的债务。
挥金一时爽,还钱火葬场。
这银子她得不吃不喝多久才能还清啊。
她的郁闷没过多久,便被影一打破,影一面无表情地走到她身边,道:“花魁寻死觅活地要见驸马你。”
季容妗:“……”差点忘了府里还关着一个人。
她摆摆手:“公主若是不留她,那便放她回去吧。”
想来见她也是为了此事。
影一面容平静,眼底却带了些谴责:“花魁说有事要单独与驸马您说。”
“什么事非要和我说?”
季容妗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过去了。
罢了,看在她与自己的人生剧本相似的面子上。
季容妗进柴房时,看见的便是莲夏满眼泪水地蹲在角落,正小声抽泣着。
见她进来,她连忙跪着走到她面前,抬起头仰望着她:“大人,求求您收下我吧,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不要再回到那个地方。”
她抓着季容妗的衣摆,清亮的泪水沾了满脸。
季容妗让她站起来说话,忽然感到身后有一道令她浑身难受的目光,一扭头,对上影一那双满是谴责的眸子。
季容妗:“……”
她退开了些,轻咳一声道:“你不用害怕,我已经与鸨妈说好了,她日后不会逼着你接客。”
莲夏继续呜咽着:“大人,我害怕她们把我卖给旁的人,我已经被卖过一次了,若是还要被卖给旁的人,不如卖给大人您,大人,我真的什么都会做。”
她伸出自己布满伤口和细茧的手:“求求您,我日后会努力赚钱还您的。”
季容妗开始为难,倒不是因为留不留的问题,而是她实在囊中羞涩,没有多余的钱给她赎身了。
但是她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终究没能狠下心。
父母双亡,寄人篱下,卖入青楼。
关键是,若真的如她所言再被卖给别人,少不得会有人再将她按照公主的模样装扮,那她真的会气死。
季容妗叹了口气:“你先起来吧。”
莲夏又惊有喜,哽咽着道:“大人您答应了是吗?”
季容妗垂眸看她:“我会想法子为你赎身,但你不能留在府上。”
毕竟,公主看到,许会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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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容妗能有什么法子呢,她现在有些后悔,当时和老鸨提要求时就应该直接让她把莲夏的卖身契交出来的,真是失策。
正在胡思乱想间,冬梅惊喜的声音传来:“公主点灯了!”
季容妗心头微动,不知为何,今日听到这几个字她总觉得有些怪异。
站在公主房门前时,那份怪异的感觉更甚,以至于她平复了许久的心跳,才推门而入。
屋内烛火影绰,沈竹绾坐在床沿看书,乌发半干,层层叠叠落在肩后。
听见动静,微微抬起眸,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沈竹绾肤色白皙,乍一抬头,脖颈处的红痕便如雪中红梅般灼人眼球。
季容妗移开眼,讪讪道:“公主。”
“嗯。”沈竹绾垂下眼眸:“今日去大理寺了?”
季容妗艰难点头“嗯”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