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倍千倍,遂毫不犹豫地连夜往回赶。
一路上他也同叶燃一般接连遭遇了数场伏击,但他下手狠辣,斩尽杀绝,不留半个活口,到得后来,对方便往往出工不出力,虚晃一招转身便逃,到了后半程更是再无敌袭。
正因如此,他比叶燃早了数日赶了回山。
叶灼赶到自在门山脚下时,只见血路重重,阶上倒伏的尸身虽有不少身着自在门弟子的服饰,但他耐下焦躁,将尸身一一翻过来检视,发现却俱都是陌生面庞,心头登时一松。
待他一路杀至峰顶,过了观心堂外的杀阵,在供奉着祖师画像的观心堂中才终于见到了熟悉的同门身影。
眼光一扫而过,只见虽然人人面色憔悴,身上大都带伤,却好在熟悉之人一个不少,当即松了一口气,只觉得等师姐回山,他也好有交待了。
众人见到叶灼亦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只因此次敌袭毫无征兆,来得又快又急。
门中长辈大都不在山中,当代弟子中武功最好的两人——也就是叶燃和叶灼也都先后离山,唯留了执行长老卫舟一人在山坐镇。
这位卫师叔处事公道,却因入门太晚的缘故,武功却算不上高,全靠山门外祖师爷留下的迷阵才咬牙抵挡了数日。
却又被一波不知从何而来的人扮做新晋弟子自内破了山门迷阵,大伙儿只得且战且退,到了这坐忘峰顶。
昔年祖师爷飞升之时曾交待要在此处地下修建一个藏身之地,里面的清水食物须得每旬更换。
这数百年来自在们弟子俱都谨遵遗命,不曾懈怠过,为的却是敬重祖师,并没人当真认为风光赫赫的江湖第一门派会有用得到的一天。
此时却全靠观心堂外的杀阵才挡住了外间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
然而数日下来,布阵之物已开始渐有残损,更令人心惊的是,对方之中似乎也有人知晓阵法之道,正在外间行拆解之事。
情势远较先前更为紧急。
叶灼抱剑坐在角落闭目歇息了半个时辰,啃了一个饼子,喝了两口清水,便提剑欲出外杀人,却被二师兄止住了。
这位平日里脾气极好,几乎从未同门中师兄弟们红过脸急过眼的清俊青年,此刻却是眼下青黑,眼中密布血丝,显然已是心力交瘁之极。
他按着叶灼的肩膀,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几番犹豫,末了才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毅然道:“小灼你在这里等着。”
叶灼当时觉得二师兄怕不是得了失心疯才会这么说。
二师兄入门虽早,根骨悟性资质却只是最寻常不过的,勤修苦练这么多年,也不过堪堪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下山行走江湖是足够了,却决计不会是外面那群疯子的对手。
出了观心堂那便是自寻死路。
就算是看在自己从小到大被罚跪祖师画像时,二师兄偷偷送来过的那么多顿饭份上,叶灼也不能眼睁睁放任他去送死。
遂拍了拍二师兄的肩膀,转头欲走,却被他又一把从后抓住了。
叶灼只觉得抓着自己臂膀的那手用力极大,且有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他平日里不爱搭理别人,却不是不会看脸色之人,甚至由于儿时流浪了数年的那段经历,他对旁人情绪的敏感程度远胜常人。
当即便觉出有异。
转头便见二师兄竟是罕见地面现怒色,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地道:“当日我一共放飞了三十只信鸽求援……”说着竟是哽住了。
自在门中的信鸽俱是以秘法驯养的,不但生得灰扑扑的毫不起眼,且飞行既高又疾,便是一等一的弓箭手围在山外,也决计无法全数击落下来。
听至此处,叶灼脸色亦冷了下来,接着他的话头道:“……却并无一派来援!”
他自西南返山,路程颇远,八大派中好几家皆在这条路上,若是有心来援,早应到了。
二师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