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废话,径直排众上前,自袖中取出一块腰牌,朝前晃了晃。
待对面之人认清了上面记认,脸色陡变,这才淡淡道:“天武卫甲部亥支全员,明日卯时起至城外教场,操训三月。”
说罢也不去管这一队禁军是如何面面相觑,又是如何惊疑交加的,自顾向前而行,叶灼随手将剑柄抛落一边,跟了上去。
两人所过之处,无须队率开口,禁军已然全无胆气,纷纷向两侧让了开来,一时间竟如退潮一般,竟空出了长街正中能容四五人并肩而过的一条路来。
皇城司众人相随其后,昂然而过。
吴庸养气功夫一流,是以只拱手而过,并不多言。
如吴高等年轻人却早已经忍不住眉开眼笑。
有几个调皮的甚而还朝禁军众人拱手连道“承让承让”,又装模作样地目视地上那一堆兵器,摇头叹息数声,方才随队开拔了。
直气得那队率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咬牙朝皇城司趾高气扬的背影看了半晌,方恨恨地一挥手,道:“加急报上去!我就不信……不信他们皇城司当真能一手遮天了!”
话虽是如此说,他心中却也明白,禁军各部固然是天子亲卫不假,皇城司却是天子耳目,天子鹰犬,更是天子的私人。
要说别的或还各有高下,然而若论起在官家心中的亲疏远近来,怕是再无第二个衙门能比得上皇城司了。
一念及此,不免有些气沮,一旁还有不识相的属下苦着脸凑过来问,“大人,那女子的腰牌上写着什么?怎地我们全队都要去操训?”
他没好气地瞪了下属一眼,咬牙道:“八十万禁军总教头职司教习考核棍棒、拳脚、刀法、枪术、盾阵……”
全队人马顿时哀鸿遍野。
禁军中教头不少,多半依据个人所精教习一门到两门战法,要么是久经沙场却未升迁的老兵兼任,要么便是有独到之处的江湖中人投身,品级不高,一向不怎么被禁军的这帮骄兵悍将看在眼里。
但这总教头却是大不相同。
“教练”两字暂且不提,单一个“考核”之职便能把人拿捏得死死的,属于“说你行你不一定行,但说你不行就一定不行,行也不行”②的那种。
正因总教头的权力过大,故而从先帝真宗时开始,禁军中的这一职位便一直空悬无人。
是以方才他蓦地瞧见那腰牌上写着“禁军总教头”五个字时,还只当自己花了眼,若不是验过画押记认无误,也不会这么容易便服了软。
然而无论如何,自家这一队人,接下来要操训三个月,这桩苦差事只怕是逃不掉了。
且不提这队禁军是如何愁眉苦脸地回去复命的,皇城司一路明火执仗,气势汹汹,接下来却再没遇到半个不开眼的人,毫无阻碍地便杀到了太师府所在的东坊。
这般情形也不知道落在了多少有心人的眼里,又搅乱了多少人的暗中算计。
来自各处的消息如雪片一般飞向那高耸入云的宫墙之内,层层传递至了值宿的内阁处,便如泥牛入海一般,竟是没了回音。
倒不是阁老相公们觉得“皇城司夤夜查抄太师府”此事不够分量。
自仁宗即位后天下升平,已经多年不曾有过需夜半叩宫之事,因而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报进禁宫之内,一时之间竟无人知晓官家所在,自然也无从禀报请旨。
却说仁宗自日间起便愀然不乐,及至入夜,也并未召人随侍,反将宫人俱都挥退,自换了一身月白色的燕居服,只带着总管太监陈琳,徒步来到了一间位置颇为偏僻的宫室之中。
他也不要陈琳伸手,自己上前,缓缓推开了那扇雕花木门。
只见其间陈设简素,并无多少金玉之物,就连铺设的垫褥亦只是普通青缎所制,连织金绣纹一概俱无。
若非案上还略供着几件宫制之物,只怕比起外间寻常富户的屋舍来,也尚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