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千日醉”原是山中猎户用以诱捕大虫猛兽的秘药,后来被日月神教中一名擅毒的长老改进后,专门用来暗害敌手,因其溶解在酒中无色无味,甚至能额外增添酒香,若非事先知情,几乎不可能逃过暗算。
武功再高之人,只要饮下含了“千日醉”的酒,至少也得瘫上三天,期间浑身无力,手足酸软,意识不清,有如大醉一般,故而得名。
却没想到谋划不成,反被这白衣女子一口叫破,这桑舵主深觉面上无光,故而说话中实是存了挑拨之意的,只要她一反唇相讥,必定能激怒那自视甚高的光明左使贾布出手,好教她多吃些苦头。
贾布被东方不败收服前,本也是横行黄河流域的一帮之主,数十年间掌下也不知道取了多少英雄好汉的性命,向来是极为自傲的。
又被这桑舵主奉承得浑身舒坦,当下“哈哈”一笑,也不推脱,回头环顾手下,哈哈笑了几声,又转过头来,目光自那两人面上一掠而过,道:“快些将此处料理干净,别耽误了替教主办事。”
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令狐冲大怒,却苦于动弹不得,当下眼光便朝那白衣女子看去,欲让她解开自己穴道,便是打不过,也要打了再说。
却见她朝着自己这方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缓缓起身,竟朝那群人走了过去。
这大堂并不怎么宽阔,她走得亦是极慢,但才走了不过三五步,令狐冲却清楚看见人群中已然有人悄然后退了两步,面上亦露出了一丝惧色。
他心中一动,将目光复转向地面,却赫然发现她所过之处,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均留下了一枚深深的足印。
哪怕只是此时粗粗一看,亦能判断出,每一枚足印的深浅完全相同,且边缘俱都十分光滑,并无半点碎裂痕迹,若非亲眼看见,定然会以为是工匠度量着凿成的。
在场诸人也都算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了,均暗中思量若是换了自己,踩个脚印出来不难,但要做到这般精准却是万万不能的。
便是原先面上还带着些嬉笑之色的人,此时也已经提气凝神,正色以待了。
那贾布和上官云两人亦双双色变,对视了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便看那白衣女子在离他们二人数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侧头看向贾布,问道:“光明左使?”
她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却不知怎地听得人眼皮直跳,只觉得仿佛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
上官云到底行事要老辣些,见这白衣女子此刻注意力都在贾布身上,遂悄无声息地朝后退了两步。
贾布却是张狂惯了,只当她终究是怕了日月神教的名头,当下双掌在胸前一横,应了一声,正要再说几句狠话来撑面子,却只见她隔空朝自己虚虚推出了一掌,姿势美妙,犹如行云流水一般,不带丝毫烟火气。
他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胸口陡然一阵剧痛。
随即身体一轻,整个人便朝后飞了起来,直直砸在客栈的梁柱之上,竟将一人尚且合抱不过来的梁柱生生给撞断了,震得屋顶灰尘簌簌而下。
就连躲在一旁的沈人俊亦吓得抱头钻入柜台之下,不敢再偷看此时大堂中的景象。
日月神教众人再看那贾布时,只见他仰面朝天躺倒,口中连喷出数口鲜血,淋淋漓漓地沾得梁上,地面俱是,脸色立时灰败了下来,双手在地面几番用力抓爬,却是连身体也撑不起来,看向那白衣女子的眼中俱是恐惧。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方才还威风八面的光明左使便如同一滩烂泥般委顿在地,莫说还手之力,便是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此时才听见那白衣女子又轻飘飘地吐出了三个字,“你也配?”
在场的日月神教中人无不面色大变,齐刷刷地朝后退了一步。
倒不是替贾布鸣不平,而是习惯成自然,在仔细揣度这女子说的这七个字到底有何深意在内,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