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这位新教主,不,叶教主竟是如此体恤属下,刚一登位,这第一件事就是要给自己把脉,一时之间竟是心情激荡,难以自控。
叶燃伸指按在他腕上,只觉脉搏跳动有力,心脏却跳得太快,不由得笑了起来,道:“蝠王且先静一静心,否则脉象可要不太准了。”
韦一笑也不过是被多年宿疾折磨得狠了,一时情急才会,此时见叶燃笑颜如花,语意平和,并无半点不耐之意,心中想着这位新教主看诊之时脾气可比胡青牛那厮好太多了,略一运转内力,倒也很快将心气平复了下来。
叶燃略一把脉,便已知他果然是身中寒毒,“九阳神功”正是寒毒克星,若再辅以她自身的“长生诀”真气,大约立时便能见效,后续再调养几日便能痊愈了。
只是……
韦一笑见叶燃沉吟不语,只当自己这寒毒终是无法可解,心中又有些焦急,被叶燃按着的那只手腕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叶燃这才回过神来,只见他身形微微颤抖,脸上肌肉一跳一跳的,情形看起来很有些可怖。
他自己大约也知道这样颇为无礼,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来,却又不能很好地控制面部表情,一时间竟急得额头微微沁出了冷汗。
“并无大碍,我能除去,韦蝠王不用着急。”叶燃目光自韦一笑脸上扫过,看向下方众人,又复转回韦一笑脸上。
众人心中均暗想,来了来了,这叶教主必定是要提什么极其难为人的条件了,可叹韦蝠王被这寒毒折磨十来年,一听治愈有望,连不动声色的面子功夫都做不下来,可不是被人拿捏住命脉了吗!
只听叶燃又道:“韦蝠王,这些年来为了这病症害了多少条无辜人命,你自己是最清楚的,是也不是?”
韦一笑原本只当她要拿捏着这解寒毒的手段,好收服自己做个忠心属下,不曾想冷不丁地却听了这么一句问话,整个人都怔住了。
“你是英雄好汉,寒毒发作时,绝不肯伤明教兄弟姊妹的性命,宁愿挣到外间去掳了旁人来吸血消解,这自然是你讲义气之处,任谁说起来也要伸大拇指夸一句‘蝠王好汉子’,只是那‘旁人’又何其无辜?”
“若是江湖中人,习了武功,入了江湖,本就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也算是恩怨自有报。若是那普通百姓呢?只因你寒毒发作,只因恰好在你身侧,便丢掉了性命,你可曾稍有愧疚之意?可曾想过去看看他的骨肉至亲是如何哀痛欲绝?”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叶燃念出这八字,看座下众人皆神情一肃,双手十指张开,举在胸前,结成火焰飞腾状,才又缓缓道:“明教历任三十三任教主,抗元近百年,自中原腹地一路苦战,转至这昆仑苦寒之地,存下这点光明种子,为的难道不正是这天下百姓么?现下大业未成,难道自己先已将百姓视若草芥了,那和元廷的鹰犬又有什么区别?”
韦一笑站在原地,只觉头顶仿若被一道惊雷劈过。
他素来傲上怜下,对杨逍等人不假辞色,对中底层教众却是素来宽容亲近,也颇得他们爱戴,心底向来是隐隐以此自矜的。
却从未想过,明教教众之外的万千百姓,亦是苦难世人。
他心中思潮翻涌,并不曾留意外界事物,迷迷茫茫间只听到耳畔有人同他在说些什么,他茫然抬头,见叶燃双眸清亮,正盯着自己,其间却并无憎恶之意。
只听她又重复了一遍,道:“我先给你驱去身上寒毒,但这寒毒郁结于你的经脉之间,时日甚久,不免有损身体,只是这补养之道,我却不是很精通了。”
她抬眼往下一扫,杨逍这时却灵透了起来,当即立起身来,抱拳道:“本教中有一名胡兄弟,医术通神,尤善解毒调养之道,此时也正为了蝠王这寒毒,在外寻找药草中,属下这便飞鸽传书令他回来。”
叶燃笑道:“杨左使说的是神医‘见死不救’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