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明鉴,臣过惯了军营生活,在边疆之时,便常与百姓打交道,什么下地种菜收稻抗灾,这都是常有的事。自回了翊城之后,酒肉常伴,疏于练习整日只知享乐。”
“此次柳月村山洪及汴州水患,让臣又忆起了边疆的生活,实在分外想念。”
百里冼面不改色:“原来如此。”
见百里冼没再往下说,百里烨挑了挑眉,抿了口茶。
敌不动我不动。
“不知四叔有何良策?”
百里烨笑了笑,放下茶碗:“这帮子大臣整日里正事不干,成天不是弹劾这个就是弹劾那个,臣救个灾都有人说三道四,他们是不下地不知民多累,臣以为是时候让他们好好干干活了,体会一下劳苦百姓的艰难生活,他们就能珍惜如今来之不易的安稳日子了。”
百里冼寻思了一下:“好主意,确实该如此。”
“既然四叔决定出去,不如替朕走一趟涑州吧?”
百里烨望过去,叔侄二人心照不宣。
涑州,好地方,山美水美,物产丰饶,商贾遍地。
只是朝廷派去那边的知府,去一个死一个,皆为病逝,怪异得很。
叔侄两个又面和心不和地聊了会儿天,百里烨才假惺惺地装作不舍得,一步三挪地准备离开。
岂料,半个身子刚踏出御书房,迎面就跑来一个急吼吼的小宫女,头也没抬,一个猛子扎进百里烨怀里,将他狠狠往后撞去。
百里烨的腰本就伤着,一个不防,背撞在门框上,恰好碰着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脸色立刻惨白了下来。
应荣就站在他附近,只这一下撞,其实不重,却没料到这位大将军这么不经撞。
那小宫女大概是没想到会撞着人,一骨碌跪了下来,浑身抖如筛糠。
百里冼微微蹙眉,认出了这小宫女是皇后的人:“怎么回事?如此不懂礼数?”
百里烨疼得说不出话来,冲着想要过来扶他的应荣摆了摆手,扶着腰走了,他此时一门心思只想回将军府去,跟皇帝聊得有点多了,没注意时辰,出来才发现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很久了。
若换了以往,这小宫女怕是没命活。
应荣眼尖,一下就瞅见了百里烨指缝间隐约露出来的红色痕迹。
那是血吗?
“回皇上,皇后不小心落入荷塘,如今昏迷着了,请皇上快过去看看吧!”小宫女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摆驾!”
应荣立刻吩咐下去。
索性,皇后只是一时不慎,落入了荷塘,而非后妃使坏,黎胤贤身为宫中太医,早已用最快的速度进了鸾凤宫。
只道,喝了几口脏水,没什么性命大碍,吃几服药,睡一觉就没什么事了。
黎胤贤的医术,百里冼是放心的,听他这么说,他又陪着皇后坐了会儿,就回御书房去了。
“圣上,奴才有一事要禀。”
百里冼前脚踏进御书房,后脚应荣就凑了上去。
“说。”
“大将军的伤口好像裂开了。”应荣刻意压低了嗓子。
百里冼笔下一顿:“裂开了?看清楚了?”
“是,方才那小宫女撞了将军一下,将军便疼得脸都白了,若不是正好撞到了伤口,裂开了,应是装不出来的。”
百里冼眉心微锁,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折子,正是弹劾百里烨借汴州水患中饱私囊的折子。
百里冼去汴州,随行人员当中有一半是他百里冼的人,百里烨究竟有没有中饱私囊,与汴州知府私相授受,他最清楚不过。
汴州驿站遇刺一事,他早已知晓。
笔下用力一甩,折子被扔出去,应荣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放屁!
这大概是百里冼为数不多的几次说脏话。
看来明日上朝,这位大人得遭殃了。
百里冼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