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下巴:
“走,兴宾楼,来都来了,岂能不吃。”
武琇莹眨了眨眼睛,又抬眸看了眼沈筠曦和萧钧煜离开的方向,压下心中浅浅的失落,随着武金锡入了兴宾楼。
……
紫禁皇城。
萧钧煜刚到东宫主殿,便听宫人道:“太子殿下,皇上传您过去。”
“淑妃娘娘傍晚去了谨身殿。”宫人小声补充道。
萧钧煜脚步一顿,点了点头。
他简单沐浴,新换了一声月白长袍,方才前往谨身殿。
已是月上柳梢,萧钧煜转过谨身殿前的甬道,迎头碰见淑妃从谨身殿朱门中跨出。
“太子殿下。”淑妃朝萧钧煜微微福礼。
萧钧煜轻轻颔首,态度云淡风轻,眸子并无在淑妃身上停留一瞬。
萧钧煜步子不急不缓越过淑妃,入了谨身殿。
淑妃慢慢抬起身子,融融月色映在她细如牛乳的娇颜,只见她光艳逼人的雪腮上漾着未消的酡红,朱唇娇艳欲滴。
淑妃盯着萧钧煜的背影,新涂了大红牡丹丹蔻翘成兰花指,削葱尖抚了抚发髻上的点翠凤凰金钗,本就慵慵懒懒的发髻有一瞬鬓发散了下来。
她扭着身段朝前走,绰约窈窕的腰身从后看是一步一生莲,摇曳生姿。
突然,她脚步一顿,秀眉一蹙,贝齿咬着饱满莹润的朱唇低低嘤了一声,脸颊倏得酡红一片,水眸雾煞煞。
她在原地,停了半响,方抬步走开,步子却是比方才小了一些,慢了几分,柳腰似乎也带了一分不自在。
谨身殿。
萧钧煜进了主殿,见皇上正坐在书案上看折子:“父皇,今日膳后不运动?”
皇上儒雅俊逸不凡的的面庞显得满面春风,睨了眼萧钧煜,意味深长道:“皇儿来得晚了。”
萧钧煜看了眼他慵懒交叠在一起的前襟,垂了垂眸子,没说什么。
“皇儿,淑妃今日又来央朕给和泽与沈姑娘赐婚。”
萧钧煜手手心倏得握紧,抬眸沉声道:
“父皇答应过儿臣。”
“两情相悦?”皇上朱批在奏折上漫不经心圈了一个圈,将折子撂在一边:
“听说午后沈姑娘特意看和泽蹴鞠,还递了帕子,约莫是两情相悦。”
“父皇。”萧钧煜眸光深深。
“父皇,我心悦沈姑娘。”萧钧煜沉声,落字清晰。
“这话无需同朕说,你自己道婚姻需两情相悦。”
萧钧煜只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英挺的眉头紧拧在一起,沉声朝皇上躬身行礼,一字一顿道:
“还请父皇让我与和泽公平竞争。”
皇上淡淡瞥了一眼萧钧煜,见他神情郑重而坚定,目光笃实,胸腔微震,执起杯盏掩住唇边的弧度。
挥了挥手,淡道:“退吧。”
萧和泽行礼退下。
出了谨慎殿,走在来时的甬道上,在平日巧遇沈筠曦的岔路口,萧和泽驻足,他看着廊下幽黄摇曳的八角宫灯。
幽幽月色中,突然有一只漂亮的蓝色蝴蝶从远处飞来,翩翩然然落在萧钧煜月白长袍上。
萧钧煜眸子锁住蝴蝶,目光幽邃,沉不见底:“以前,沈筠曦是不是喜欢蝴蝶?”
福明觑着萧钧煜的脸色,猜测着萧钧煜的想法,忖度良久,小心翼翼,开口试探应道:
“是。沈姑娘喜欢蝴蝶,每每见了蝴蝶必扑蝶,倒是月初那日,举止反常,见了蝴蝶神色清冷,见了殿下,也改了性子不搭理殿下。”
萧钧煜一袭月白色银边勾勒祥云的锦袍,在皎皎月色下愈发显得清冷,岩岩若孤松之孤立,皎皎如明月之高悬。
月光与檐角的烛光映在他面上,他站在檐角的阴影下,面色晦涩不明,对福明的话,不置可否。
却心中记得,那是三月初四,隆福寺后第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