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衣冠楚楚、彬彬有礼，连发丝都没乱一下，“还不说吗？下次就不是肩膀了。”
宋殊额头死死抵在地面上，只有不时抽动一下身子证明他还活着。
他很疼，肩上伤疼他恨不得晕过去，他从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这么疼，先前事业上一落千丈痛苦都不及此时一分半点。
宋殊还算俊美五官因疼痛而扭曲，他头一次知道剧烈疼痛会让人崩溃，从里到外连同信念一同崩溃。
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样？
他不该是主角吗？！
宋殊心理防线全面崩溃，恨得咬牙切齿，恨江孤云，也恨废物无能主角攻，恨不能生饮他们血肉。
他被绑在身后双手手腕因剧烈挣扎被粗糙绳子磨得血肉模糊，双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皮肉中。
宋殊脸上泪水鼻涕混做一团，微弱声音从失了血色双唇里溢出：“为什么……”
江孤云没听清：“什么？”
宋殊喘了两口气，他转过头，看向江孤云目光里凝聚着化为实质恶意，“为什么你还没有死！”
“你不是想知道我从哪知道吗，好，我告诉你。”他彻底不管不顾，只想痛痛快快发泄一通，“因为你、你们都是里人物！你们所有一切，你们过去，你们未来，书中都写清清楚楚！”
“这就是这个世界真相。”
“只有我！只有穿越进来我才是真正人！”宋殊咆哮出声，“你们都是一群npc，你们人生，你们经历，你们一切都是作者设定，你、你们！你们都只是浮于文字上纸片人！”
宋殊面容狰狞，声音讥讽：“你以为你人生是自己？哈哈哈哈哈你们根本没有任何属于你们自己东西！性格、能力、爱好、样貌、家庭、友人、爱情……全部全部，所有一切都是别人早就设定好。”
“哈哈哈哈哈……”宋殊克制不住地笑起来，笑到眼里重新沁出眼泪，他声音里含着高高在上讥讽，“真可怜，你们没有任何属于自己东西，出生前就注定了自己命运。”
小房间里只有宋殊讥笑声回荡，江孤云沉默站在原地，湛蓝眼底倒映出宋殊扭曲面容，他在这个瞬间仿佛化作为一块顽石，不动不摇，连头发丝都处于静止状态，所有激烈情绪也都从他身上远离，连同生命力一起。
宋殊眼里恶意不减，“你也是一样，我知道你富可敌国，我知道你天赋惊人，但那又如何？你所拥有这一切都是为了在将来成为主角金手指。
我知道你过去过不好，我知道你有病，我还知道你会死在自己手上。”
宋殊滔滔不绝说出了所有他知晓江孤云事，都是书里写到过，这个世界上目前只有江孤云一人知晓事。
“为主角金手指而生，为主角金手指而死，这就是你命运。”
“我要是你，”宋殊扯了扯嘴角，轻声道，“我就自己了结了自己，早死晚死都是死，倒不如少受点折磨。”
江孤云沉默了很久，半晌他眼睫轻颤，幽幽声音宛如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不是谎言呢……”
宋殊话任谁听到都会觉得他是疯了，又或是被江孤云刺激胡言乱语。但是没有人能在现在江孤云面前撒谎，他看出宋殊说都是百分百实话。
江孤云似乎思考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他倏地抬手又给了宋殊一剑。
这一剑刺在了宋殊大腿上，宋殊痛哀嚎声不绝：“啊啊啊为什么！我都告诉你了！！”
江孤云垂眸打量痛到打滚宋殊，眸中有一种稚子天真好奇，“唔，你也会痛啊。”
感知正常，口齿清晰，逻辑自洽，目前看来宋殊确实没疯。
江孤云收回剑，边思考边踱步，他妄想都有规律可寻，这不会是他妄想，那么是他还没有睡醒？
他看了眼手中长剑，左手干脆握上上方干净地方，还没痊愈左手顿时又添新伤，新鲜血液滴滴答答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