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小男孩的背影。
但很快,她也就反应过来了。
在澪原本的世界,也有这种害怕男孩早夭,而将其当作女孩养大的习俗来着。
产屋敷家的后代都体弱多病,把唯一的继承者当成女孩养,希望他能够健康什么的也并不奇怪。
然而,她心里已经被对方的父亲——温柔的光彦哉大人占据了,此刻侧卧在被子里,细白的手指在床单上打了个转,将圣哉的名字轻轻念了一遍。
竟然连人家小男孩的样貌都想不起来了!
“唉……”
放生澪要被自己气哭了……
自己这个样子,怎么在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世的现在,达成幽婚的目的呢?
符合要求的男人少,能让她真心爱上的男人更少,幽婚都这么困难了,她居然还这样懈怠。
扯着被子生了一会儿自己的闷气,白发女孩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而去摸早上时候给她藏在壁橱深处的东西。
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借着从柜门缝隙透过来的朦胧的烛光,放生澪将手从被褥中拿出来,在光下摊开手心。
在她手中捧着的,是一条系着金色铃铛、红绿斑驳的发带。
她目不转睛看着缎带上晕染开来的红色血迹,瞳孔微微发散开来,不禁伸手擦了几下,想将它弄下去。
但那血却仿佛是成为纹路一般,变为了发带的一部分,她擦得手都疼了,也不见有分毫血凝固后的碎屑掉落下来。
这铃铛的用法用途她已经很熟悉了,此刻尝试无果过后,澪就把它放到一边,转而打量出现在被子里的另一样东西。
在其后展露于火光中的,是一块成人巴掌大小的五角形绘马牌。
厚度是有一点的,棕黄色的木质纹路因氧化而泛出一点黑,看上去便是上了年头的东西。
边沿处已经被摩挲得非常光滑,几乎没有扎手的问题。
最上面钻出小孔,从中串了条细细的红色麻绳,方便挂到绘马墙上、和它的同类一起发挥到祈福的作用。
这块绘马牌看上去就和它的同类、那些普通的绘马牌一样,在神社中处处可见。
放生澪细细看了看牌上纂刻着的文字,「形代神社」几字已被岁月腐蚀,只能凭借印象依稀辨识。
她反复念几遍,便心领神会。
“这是我家的神社啊。”
准确一点来说,是她没成为人柱之前,她和姥姥的神社。
这些祈福用品都出自姥姥之手,是形代神社的东西,和结铃一样,都是帮助她完成幽婚的道具。
背面看过,放生澪手指翻转,使得古老的绘马牌在她手心中微微侧身,在光下让出另一面来,牌上同样绘有图案,是以缤纷的笔触、寥寥几笔简略地画出了一个小女孩的半身像——
唯独这幅美人绘并没有失真,颜色衔接处流畅而饱满,就仿佛前不久刚绘制好似的。
鲜艳到似乎凑近过去、还能够感受到矿物颜料的细微颗粒感。
牌上人手中斜捧着一丛浅粉的郁李花,白发披散而下,樱色的眼眸在花后郁郁凝望过来。
分不清是花更好看,还是人更可爱。
女孩一身杏色衣裳,模样与如今的放生澪别无二致,忧郁的神情也惟妙惟肖。
就连发间系着那朵梅花结的红绳都画出来了。
赫然就是她现今这副模样。
古老的牌子、以及刚画上不久的画,这种组合看上去格外诡异,使得绘马上的阴森之意几乎透体而出。
放生澪入神看了几息,又伸手戳一戳绘马上的自己。
根源世界对她的影响在扩大,她是不是越变越阴沉了?
「这样,还能有人喜欢么?」
在见到绘马牌上自己的画像过后,放生澪也差不多回忆起来了它的用途。
——绘马、花札,帮助她寻找到合适的幽婚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