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了很多人。
不止是银,还有那个像维.尼熊的小胖子,甚至是最开始死在鲁普莱希特手中的那两个「羊」的孩子。
大家都很开心地在说着话,把她围在中间。
作之助在屋子里笑着看着他们,他已经是日本的大作家啦。
这时,真琴女士围着围裙给他们端来冰橙汁和西瓜,放生澪看见她,就小跑过去,来到她跟前,张开双手地想要向她寻求夸奖。
「我刚才的空气吉他被夸奖了哦。」
这样说着,去拥抱黑发女人,抱了一个空。
沙滩、大房子,海,全都消失
了。
夜晚静悄悄的,闷热的夏夜仿佛又要下雨,她在昏暗的屋子里醒过来,耳边萦绕着《死之鸟》的旋律。
滴答滴答。
八音盒的声音充满了整个房间。
·
逃跑时根本什么也没有带,那台坏了的、被遗忘在阁楼中的八音盒,此刻却静悄悄放在了她的床头。
四方外壳的手工胡桃木匣中,小木偶安静地旋转着,熟悉的音乐便一点点倾泄而下。
在屋子的角落,D先生倚在门后,手上把玩着那只打火机。
他依旧穿着缀着白色绒毛的黑斗篷,仿佛自凛冽的寒冬走出,带着吹落白雪的寒风。
身影高挺瘦削,几乎融入黑暗中。
咔嚓咔嚓。
火始终没能升起来,D先生发出了小孩子一样可爱的叹气声。
放生澪躺在床上,躺在被子下,看着天花板发呆。
“……D先生,您知道真琴去哪儿了么?”
她小声地问道,想到梦里的事,感觉浑身不得劲,却完全并不惊讶对方的到来。
“谁知道呢。”
D先生也礼貌地回答了她,“也许是死了吧。”
“这样啊……”放生澪也惊讶叹了口气,两个人像是多年以来的朋友一般交谈着,谁也没有感到不对劲。
她很快、便轻轻重复了一遍,浅色的眼瞳死寂,没有半分波澜:
“……我早该知道的。”
在看到那台唱片机居然出现在鲁普莱希特身边的时候,就已经理解到了。
即使他不将真琴女士的火机寄过来,放生澪心里也早就明白真琴女士已经死掉了。
在那个雨天过后的早晨,于白色藤椅上坐在的神父大人漫不经心地吐出的话——
「不能唱歌,就跟挡在路边的垃圾没有什么两样,不及时处理,只是这样留着,也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为了碍事的东西。」
听到那里的时候,她其实心里就已经明白了。
真琴,是因为她的任性,所失去的第一个人。
在她逃走的当天夜晚,鲁普莱希特就因愤怒而杀掉了她,还将那台唱片机作为战利品地给放生澪看。
现在,他又使用同样的招数,想要再度提醒她,当初离开他所受到的报复是什么。
那些所谓「游泳」死掉的孩子,以及作之助遇到的枪·杀
,拆除炸·弹时发生的意外,全部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目的就是为了提醒放生澪——
「给她考虑的时间已经太久了,是时候,该回到他的身边了。」
·
一种后知后觉的悲伤爬上了脊背,但其实她一直都很难受,所以此刻竟然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了。
“我该怎么做才好呢?”
在沉寂中,放生澪一字一顿缓慢道,梦境里的一切也随之开始崩塌、消散远去。
她依旧注目着空白的天花板,在房间被人闯入过后,甚至都未曾分出过视线去看对方一眼。细软的发犹如海藻,凌乱地垫在身下,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幽暗细碎的光。
迄今为止一直在失去,先是真琴。
而后是龙之介、中也。
而在这之后,她还